苏幕幕 作品

第 35 章 你才不容易

 有了这个念头,宋胭也开始猜测答案。

 平心而论,她对爵位倒没有太大的想法,不是说她视名利为烟云,而是这样的爵位离她太远了。

 几个月前,她还是个普通京官的女儿,置一身新衣裳还要和母亲商量好久,现在置身国公府已经让她不适应,至于国公或是侯爵,她还来不及去想,也并不知道这些爵位能得到些什么。

 尽管如此,也不妨碍她略猜一下,袭爵的会不会是魏祁?

 毕竟,魏家第二代第三代里,最能干的人明显是魏祁,他又是嫡长孙,无论从身份,还是家族兴旺的角度,爵位都该给他。

 郑国公传下来会降一等,便是侯爵,一时之间宋胭很难接受自己可能做侯夫人。

 以前也没人给她算命说她日后会飞黄腾达。

 几人在仆人带领下进了国公爷房中,国公爷依然没下床,坐靠在床头,但精神还行。

 二老爷关心国公爷病情,和他道:“又哪里有什么重要的事,父亲非要这个关头叫我们这些人了,这几天都要静养。”

 国公爷挥了挥手,让他别管,随后道:“总觉得自己身子硬朗,时日还长,这一病,却不得不服老,只是几只螃蟹,竟好像去鬼门关走了一趟。

 “这一次幸运,下一次说不定就……”

 “瞧父亲说的哪里的话,谁不会病呢,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也会生病,您就是多想。”二太太说。

 国公爷继续道:“家中这爵位的事,我一直按着没说,不是我愿意憋着,而是我也犹豫。”

 这话直接入了正题,所有人都不再说客套话,安静下来。

 国公爷却也沉默良久,突然抬眼道:“老二媳妇,昨日我在病中,老二和我说,你有了身孕,说那老大夫开的口,包生男孩?”

 二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带着喜悦,连忙道:“是,父亲,只是如今刚刚才两个月,不知道后面的情况。”

 国公爷点头:“这么多年,老天也该开恩。我就想,这爵位还是给老二吧,等我这身子养好了,便写好奏书,他日我归了天,便请圣上降旨册封。”

 “父亲这……”二老爷明显震惊,又不知说什么,忍不住有些心虚地转过头来看向长房这边。

 魏祁倒没什么表情,他久经官场,向来是镇定自若的,只是大嫂早已白了脸,于是他赶紧回过头来,好像自己犯了什么错。

 大太太费了很大力气,才支吾着开口:“父亲为何……这样决定?”

 国公爷看向二老爷二太太道:“老二你们先下去吧,既是袭爵,以后便沉稳一些,别丢了府上的脸面。”

 后面这话自然是对二老爷说的。

 二老爷夫妇二人毕恭毕敬回“是”,沉默着退了出去。

 国公爷便看向大太太与魏祁:“我知道我如此作决定你们多半心里要不高兴,只是祁儿毕竟是尚书了,又入了阁,你才三十,以你的能力,将来做首辅也有可能,可你二叔却什么也没有。

 “老大媳妇,你早已是诰命,爵位

 之于长房,是锦上添花,可对于二房,却是雪中送炭,他们实在需要。()?()”

 张氏抿了抿唇,心中不服,却没敢说什么。

 国公爷说罢看向魏祁:“祁儿,你二叔这人心思单纯,人也和善,他入不得官场,干不得大事,以前被你父亲管着,现在又被你二婶管着,这些年他也不容易,我怕的是过几年,你是烈火烹油,而他这一房,却沦为旁支,日子凄苦,这才作此决定。?()??%?%??()?()”

 魏祁道:“孙儿知道祖父的意思,爵位给二叔孙儿并无异议,做父母的,总希望儿孙都能好。()?()”

 国公爷点点头:“我便知道你最懂事,这整个魏家,还得靠你。()?()”

 魏祁已经同意,张氏更不好再说什么,自然这也由不得她置喙,眼看国公爷已有些疲乏,魏祁便让祖父先休息,自己退下。

 出了万寿堂,张氏铁青着脸道:“你们随我着便往宜安院走去。

 她平时身上总是不舒服,少出门,坐立都懒懒散散的,此时却似乎有了十二分的力气,步履飞快。

 魏祁看一眼宋胭,说道:“走吧。”

 两人跟了上去。

 一到宜安院,张氏脸便黑了下什么你是尚书,要做首辅,那枫儿又有什么呢?你便不会与你祖父争一争,若不是你,只凭一个爵位,这魏家能有这样的家世吗?

 “上次你二叔犯宵禁被人抓到,不是你出面解决的?三郎那什么参将,不是你帮忙弄的?还有西院那……”

 她看一眼宋胭,终究是没将话说完,愤郁满怀:“现在倒好,要袭爵了,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祖父说的有道理,我还有官职在身。”魏祁宽慰道。

 张氏大怒:“有什么道理,爵位能袭,官职能袭吗?你有官职,枫儿可没有!让你给安排,你偏要他去考,那么多人考恩科,又有几人能中?”

 说着她便哭起来:“没有人知道我的苦,你那短命的父亲,早早就去了,留我一个人照顾着你们三个,临到头,他父亲却只记得二房……你倒是做好人,也不替你母亲你弟弟多想一想……”

 “凭家中运作做官,终究是差人一等,日后也成不了大气候,凭功名入仕,便是名正言顺,日后才能有所为,枫儿还年轻,母亲又何必心急?”

 张氏在榻上抹眼泪。

 抹着抹着,看一眼二人,又将矛头对准宋胭:“那程氏,一把年轻了,竟还老蚌生珠,又怀了一胎,你若快一点有消息,说不准这爵位便是咱们的!”

 “母亲为何又扯到这事上?二婶与二叔多少年夫妻,胭儿又进门多久,这也能比?”魏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