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叶烦跳井(第2页)

 “晚上洗就是了。”

 耿致晔把豆腐鱼鱼头揪掉:“梅雨季快到了。下起来没完没了。”

 “岛上也有?”

 耿致晔:“离岸边没多远,那边的雨能下到这里。”

 叶烦往洗菜盆里倒两瓢水:“居然没忘记买盆。”

 “桌椅板凳从岸上买没法运过来,得麻烦家具厂和渔民。我找岛上的渔民做的。该做好了。有了柴,我又买了米,油盐酱醋也买齐了,胰子美加净从家里带了,还缺什么?”

 叶烦朝客厅看一下,又看看空荡荡的厨房:“没有一点烟火气。”见他早上挑的两桶水还剩一桶,“怎么不倒缸里?”

 孩子太小,耿致晔白天黑夜都没怎么睡。虽然这年头没人稀罕孩子,可也不能保证生不出的家庭不会铤而走险。耿致晔很累,昨天把缸刷一遍就不想动:“没刷。”

 叶烦拿着刷锅的东西:“东北人都是用这个扫炕吧?”

 “东北人用的是高粱做的。这里没人种高粱,不一样。”耿致晔道,“我来吧。”

 叶烦没理他,搞得他有三头六臂一样:“没用过这么大的缸我也知道怎么刷。”

 很快把里里外外刷干净()?(),

 可缸里的水怎么倒出来是个问题。耿致晔擦擦手()?(),

 无奈地瞥她一眼把缸放倒。叶烦震惊:“这么粗暴?”

 “不然你怎么把底下的水弄出?+?+??()?(),

 怎么再冲洗一遍?”耿致晔把水倒水桶里()?(),

 “改天再买个桶装刷锅水吧。”

 叶烦把剩下半桶水倒缸里,两个水桶全空了。

 叶烦前世家乡是个不靠山不临海的小镇,长大后首都求学首都工作。今生一睁眼就是在首都。两辈子没见过活的豆腐鱼,更别说处理。“我不会做这个鱼,你煮粥做鱼去吧。我挑水。”

 可是你也没挑过水啊。耿致晔不禁说:“等我——”

 叶烦打断:“我会!不会用扁担还可以手拎。拎不动两桶,我还拎不动两半桶?”

 不逞强就行。

 耿致晔先生火,木块烧着,他淘米煮粥,然后把酱油瓶拆开,清洗葱姜蒜,准备粥沸腾就用小锅红烧豆腐鱼——耿家土灶有一大一小两口锅,大锅煮粥,小锅炒菜。

 殊不知叶烦出了门就懊恼——两辈子没用过水井,没想起来问耿致晔井在何处。

 想想昨天看到的挑水的女人从哪边过来的,叶烦拿着扁担拎着水桶往哪边去。

 皇天不负苦心人,叶烦游荡几分钟就找到井。

 井边被来回挑水的人踩的泥泞不堪,随时有可能有泥块掉进去,叶烦深表怀疑,水能吃吗。不会煮沸后还拉肚子吧。叶烦放下扁担水桶,慢慢移到井边朝里看看,清澈的能看清人影,应该没问题。

 “什么人?干嘛呢?”

 谁呀?一大早就嚎叫。叶烦抬头,远处走的就是你!你谁呀?不打水看什么呢?”

 “我——”叶烦下意识低头,身体不稳,条件反射般双脚用力,突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原地消失。

 大步过来的女人吓一跳,看到两个水桶意识到什么:“快,快来人,有人掉井里了,快来人——”

 “谁跳井里了?”拎着水桶的中年女人从远处跑来,“谁跳井里了?”

 年轻女子下意识想解释,我以为遇到传说中使坏的女特/务就吼她几句,没想到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了。她掉下去我才看到她身后有两个水桶,她真是来打水的。

 “对对,我看见有人跳井了,我也不认识。”

 中年女子深长脖子一看:“我的天——这不是耿团长的爱人?快,快,快找个东西,耿团长的爱人,你别慌,别慌,跟游水一样浮上着话往身后找,身后只有俩扁担,“你,快去找绳子。”

 “不是我把她推下去的,你。

 中年女子一把扯开她:“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我——我一个人拉不动,快叫人,找绳子!”

 “哦,好,我叫人!快来人,耿团长的爱人跳井了,快救人!”

 廖苗苗准备虚晃两枪再把沙包扔出去,隐隐听到“耿团长”,“大弟,大宝,我

 们这里有几个耿团长啊?”()?()

 耿团长把柴往里塞一下,出来看看叶烦挑水挑哪儿去了:“岛上只有一个团。”

 ?元月月半的作品《五年婚姻,一直分居[七零]》??,域名[(.)]???#?#??

 ()?()

 “那怎么有人喊耿团长跳井了。耿叔叔,你是孙悟空啊?”廖苗苗调侃。()?()

 耿致晔笑:“说——”笑容凝固,神色大变:“大宝,你妈是不是一直没过来?”()?()

 廖苗苗:“叶阿姨挑水去——水?坏了!耿叔叔——”

 “别跟来!看着大宝二宝。”耿致晔吼一声就往井边跑,看到很多女人,唯独不见叶烦,耿致晔双膝发软,千万不能是她!耿致晔踉踉跄跄挤进去:“谁在井里?”

 一直在井边安慰叶烦的中年女子抓住他的衬衣:“耿团长?你——你不能跳,你这么重砸到她怎么办?绳子,给你绳子,你把绳子放下去,叫她抓着绳子上来。”

 “她还有力气?”耿致晔恢复理智,三两下把绳子系在腰上,“你们拉住把我松下去,我把她拉上来。”

 中年女子如梦初醒:“对对,大家一起拽,往后,后退,井边太滑。哪个败家玩意打桶水洒一半!”

 “嫂子,快点!”耿致晔等不及,撑着井往下滑,“烦烦,不急,我就下来,再撑一会。一会,一会,你看,没骗你吧。”落到她身边赶忙把人拽怀里。

 叶烦冰冷的身体贴上温暖,顿时忍不住泪崩:“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

 “不会,不会,井不深,不会死,别自己吓自己,有我呢。”耿致晔心疼的难受,听他继母和丈母娘说,他家烦烦很坚强,生大宝和二宝的时候都没掉一滴泪。耿致晔一边安慰她一边腾出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把他特意留的那段绳子系到叶烦身上,“我说过这里阳气足,你好好的,没有鬼敢勾你的魂。”扯一下绳子,井边的中年女人收到信号:“好了,快拉,咱们一起口气把人拉上来。”

 十来个女人拧成一股绳,几秒钟把人拽上来。对叶烦而言宛如再次转世,看到浩瀚的天空,整个人都是懵的。耿致晔匆匆道一声谢抱起叶烦往家去。

 “耿团长,你等等,井水还怎么用?”

 帮着拉绳子的女人之一大声问。

 耿致晔怒火中烧,抑制住骂人的冲动回头说:“家里的水桶拿过来,一人两桶井就见底了。”

 那位叫救人的中年女子打圆场:“对,井里的水都打上来,底下泉眼里的水再出来比之前的还干净。大家都先回家拿桶。”

 那个女人又忍不住说:“我早上刚打的水,打来放哪儿?”

 耿致晔没好气道:“浇菜洗衣服,什么不行?”

 “嗳,耿团长,你什么脾气?不要以为——”

 耿致晔耐心告罄:“我就是这脾气!不爱呆叫你爱人申请转业!”抱着叶烦就走。

 那女人又想说什么,中年女子一把抓住她:“你今儿怎么了?没看耿团长的爱人全身湿透了?再不依不饶,我怀疑你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耿致晔发火,这女人害怕,不敢大声说,但声音也不小,她周围的人都能听见,“真当自己是大小

 姐,一来就跳井。()?()”

 中年女人不禁问:“不是吗?听说耿团长的岳父在首都很——()?()”

 “以前是,现在不是。你们一看就不知道,耿团长的爱人不是叶家亲生的,前几天我爱人上岸接粮食,说是二十多年前,耿团长的岳父岳母在申城执行公务……陈家那边还说工作忙不小心把孩子抱错了。自己生的还能抱错,糊弄三岁小孩呢。就这耿团长的这个爱人还姓叶。亲爹亲娘干出这么下作的事,害得真正的叶家大小姐在农村一待就是七年,她还好意思留在叶家。我呸!?()_[(.)]???&?&??()?()”

 女人朝耿致晔和叶烦消失的方向啐一口。

 众人听傻了。

 中年女人率先回过神:“这种事可不许胡说。()?()”

 “首都部队的人都知道。我小姑子的婆家嫂子的娘家弟弟就在首都当兵。人家叶家压根没想过隐瞒。要不然她舍得从首都来咱们这个鸟不拉屎狗不生蛋乌龟不靠岸的岛上?”

 言之有理啊!

 众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看着叶烦掉下去的年轻女子松了口气,劫后余生似的轻抚胸口:“难怪她跳井。换我从大小姐变成普通工人的女儿,我也受不了。”

 可是耿家俩孩子一个四岁,一个两岁,她死了孩子怎么办。中年女子心中不落忍:“先挑水吧。”

 “还挑?”

 不知谁尖叫一声。

 中年女子吓了一跳:“缸里的水吃完了,你不还得挑?”

 “我——井水是她弄脏的,要挑也是叫那个假大小姐挑。”

 中年女子想说“抱错孩子”的是她父母,跟耿团长的爱人无关:“你跟耿团长说去。不敢就回家拿桶去。”见最先看到叶烦跳井的女子回家,“水桶不要了?”

 “我回家拿桶。”那年轻女子回过头,看到井边的水桶脸色微变,“那个——”

 中年女子想起来了:“这不是你的,扁担一看就是刚打的,我认识你家扁担。谁的桶?”

 无人应答。

 有人仔细回想:“咱们来的时候水桶就在这儿了吧?”

 中年女子仔细一想:“这是——叶烦的?”看向说叶烦不是叶家女儿的女人,“她想跳井还拿水桶扁担干嘛?”

 女人被问住:“我哪知道。你说她要跳井,我就过来帮着拉人。我都没看清假大小姐是黑是白。”

 中年女子找那个年轻女人,她慌忙就走。中年女人一个箭步冲上去,上手抓住她:“是不是你把人推下去的?你一开始说有人掉井里了,不是跳井?别想跑,跟我去耿家。”

 众人纷纷惊呼“不可能?不会吧?”

 “那咋解释水桶扁担在这里?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中年女子异常气愤,“你一个小姑娘,竟然这么狠的心。跟我走!”仗着干惯了农活力气大,扭住她的两条胳膊把人往耿家拽。

 耿家,耿致晔用干毛巾包好叶烦的长发,把人塞被子里才换衣服。

 叶烦下意识起身,耿致晔见状穿好衣服就坐回去:“叶烦烦,平时的胆子哪去了?”

 “还说,我都快

 死了……()?()”

 掉下去的那一刻叶烦真以为自己会死,手脚发软,还是那几句说她跳井了,而不是她掉进井里的话让她恢复理智——如果就这么死了,别人都得误会她,说不准还会说她懦弱,不敢面对自己非叶家女儿的事实。

 耿致晔搂住她拍拍背:“身上冰凉冰凉,不喝点热的暖暖,撑不到下午就得生病。()?()”

 大宝拉着二宝进来:“爸爸,妈妈怎么了啊?()?()”

 “妈妈没事。?()?[(.)]▎?♂?♂??()?()”

 耿致晔怕吓着孩子,没说实话:“锅里的粥好了,爸爸这就给你们盛粥。”

 廖苗苗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不敢靠近卧室。听到这话三两步到门口:“耿叔叔,我帮弟弟妹妹盛粥。”

 “不用,锅盖烫。”耿致晔在叶烦耳边小声问:“大宝二宝要知道你往井里挑,以后得天天笑话你。”

 叶烦推开他:“我没想跳井。”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叶烦气得瞪他,什么时候了还贫嘴:“井边太滑,有个女人不知道把我当什么人,可能怀疑我忘井里吐口水,冲我大吼大叫,我一不小心没踩住掉下去的。井边肯定还有我鞋滑的痕迹。”

 “我想起来了。我还奇怪谁家小子使坏,在井边弄一道滑痕。”

 耿致晔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清来人立即起身:“嫂子,刚才多亏了你。”

 中年女子是刘桂花,副团长的爱人。她一把把那个年轻女子揪进卧室:“就是她!正事不干,一天到晚想着抓特务。哪有那么多特务给你抓?”

 耿致晔看向叶烦,是她吗。

 叶烦很是无语地点点头,竟然把她当成敌特。

 耿致晔:“你是市场的人,以后没什么事不要往这边来。虽然这里是家属区,但偶尔也会开车带着文件过来。出点事对大家都不好。”

 “可是——”

 耿致晔打断:“嫂子,麻烦你跟她父母说一声。”

 “好!”刘桂花不待年轻女子开口就把她拽出去,“我离得远听错了,你居然敢将错就错!幸好耿团长在家,要是今儿都是女人,谁下去把他爱人拉上来?”

 耿致晔跟叶烦商量:“嫂子教训她了,这事先这样?”

 叶烦点头。

 耿致晔扶着她躺下:“苗苗,你爸在家吗?把你爸找来,我跟他商量点事。”

 廖苗苗带着弟弟妹妹回隔壁,大宝二宝跟耿致晔去厨房。屋里忽然安静下来,叶烦又感觉害怕,跟七年前从小叶烦身上活过来一样惶恐不安。

 廖苗苗的妈妈在屋里做饭,没听见外面吵吵嚷嚷。廖苗苗回家就说农副产品市场的售货员是个害人精,不好好上班,又来这边瞎逛,还吓得叶阿姨掉井里。

 她妈吓得差点把碗当勺,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廖苗苗虽然没看见,但她看见叶烦拎着水桶去挑水,能猜的大差不差。见她爸也好奇,就从头说,一直说到桂花姨揪着那个女人去耿家,耿团长没计较,叫她来找爸爸。

 政委有个不好的预感,大步流星到耿家,见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