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九龄 作品

第 138 章 “沈爱卿,想完婚...

 第138章“沈爱卿,想完婚

 当是时天下举子云集京城参加春闱,如闻晴天霹雳,气道:“云举人冲撞辱骂他,为何要连梁举人一块儿抓了?”

 “姓贺的酷吏这不是欺负天下读书人吗?”

 被大理寺抓走的两名士子,骂贺俊之的是徽州府举子云岁晚,上前拉他的是同乡梁广,也是名举人,皆货真价实的读书人。

 云岁晚醉酒莽撞被抓他们说不出什么,但梁广有什么错,竟也要受牢狱之灾。

 徽州府的举子们顿时没了花朝节的玩兴,他们聚在会馆中商议怎么救人,一人猛然一拍桌子,上面的酒杯应声弹起,落到地上,碎了:“咱们到御史台投状子,状告姓贺的这个酷吏。”

 “不妥不妥,”另有一人说道:“毕竟是云举人酒后失言,冲撞辱骂朝廷命官,姓贺的即便当街革去他的功名杖责,也是合乎律例之举,”他对在座的同乡拱了拱手:“咱们就是告到御前,也无法为云举人脱罪,说不定还会惹恼姓贺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不少徽州府举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云兄梁兄死在姓贺的手里吧。”

 落到大理寺手里凶多吉少啊。

 静默片刻,蓦地有人想起来个法子:“前年的时候姓贺的抓了京兆少尹沈大人的老师,沈、贺二人斗法,沈少尹竟将他的老师从大理寺中背了出来,之后,姓贺的远走黔地,焉知不是沈少尹的手笔,不如咱们去求沈少尹?”

 “沈少尹繁忙不易见,”有人想得周全:“我听说他的老师孟度孟举人今年下场了乡试,咱们不如先去找他。”

 花朝节前后,想来沈持日夜要盯着京兆府的治安,日理万机,哪有心思替他们徽州府捞云、梁两位举子。

 而孟度吃过大理寺的亏,想来也更为同情他们。

 商定之后,徽州府举子们给秦州会馆递了帖子,想要见孟度。

 秦州会馆。

 孟度收到徽州府举子们的帖子后一直没答复,直到江载雪来问:“夫子,这帖子……”

 理会吗?

 “徽州府举子们想见我,定是为了他们两名同乡的事,”孟度皱眉道:“他们来找我,求的不是我,而是沈归玉。”

 江载雪苦笑道:“阿池但凡能分出身来,早来见咱们了。”换言之,沈持哪有时间管别人的闲事。

 “京城的花朝节开办得真好,”裴惟也凑过来说道:“诺大的场面叫他管理得妥妥贴贴,无处不是井然有序,阿池是真有本事。”

 但忙也是真的太忙了。估摸着沈持天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叫人忍不住担忧他身体吃不吃得消。

 到了二月十八日,游人游兴阑珊,花朝节过去,当日入了夜,薄薄春云笼着皓月,京城人家烧灯续昼。

 咚咚。

 有人来敲会馆的大门,随之传来申掌柜抑制不住惊喜的声音:“沈大人,您来了?”

 沈持刚下值,见还未到深更便到这里来了。

 孟度他们三个听见声音()?(),

 一起下楼来。

 借着会馆廊檐下挂着的八角风灯()?(),

 看见沈持眼下泛着一片乌青?()?[(.)]13??╬?╬?()?(),

 裴惟伸出手轻捶他一下:“你忙你的罢()?(),

 我们挺好的,巴巴跑来做什么。”

 沈持笑道:“贺大人一回京,我没什么可忙的了。”贺俊之回京后,疾风迅雷抓了一拨人,大理寺里热闹起来,反之,花朝节草草收尾,高门世家闭门不出,来应考的举子们蜷缩在会馆不露头,整个京城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冷清了。

 托贺大人的福,他这个京兆少尹一下子成了太平闲官儿。

 孟度:“进屋说。”

 沈持看他们气色还好,料今科会试考得不错:“再几日便放榜了。”

 裴惟说道:“夫子必登科。”

 孟度摆摆手,对沈持说道:“先不说登科不登科的,对了,徽州府两名举子之事,你可知晓?”

 沈持:“嗯。听说了。”

 四人一道进了孟度的房间,关上门窗,他才说道:“虽深深同情,但眼下亦无法。”毕竟这次是别人直直撞到贺俊之手里去的。

 江载雪:“阿池,圣上先前将姓贺的遣去黔地,为何又召了回来?”他没想到贺俊之这么快会回京。

 沈持用手指蘸了茶水在几上写道:圣上要用这把刀了。

 裴惟大惊:杀谁?

 沈持没有回答。

 他揣度着:自郑昭仪诞下十皇子后,皇帝大赦天下增开恩科,又相继加封大皇子为庄王,七皇子为雍王,这一连串的动作,看样子是下决心要立储了。

 在昭告天下谁为储君之前,要清扫障碍,需要个人来为他杀杀杀。让他替自己干脏活。

 汉景帝在立刘彻为太子之前,何尝不是假酷吏郅都之手杀了大皇子刘荣呢。贺俊之无贪赃枉法之行,又无结党营私之举,没有比他更好的刀了。

 所以这次二皇子萧承稷私藏铁甲之事,既给了贺俊之回京的机会,又给了皇帝萧敏召回“刀”的机会,君臣二人是双向奔赴啊。

 江载雪:“阿池,姓贺的相隔千里,怎会对京城二殿下的事了如指掌抓住把柄弹劾他呢?”

 “此事我也不清楚。”沈持说道:“听说二殿下弄来甲胄,是为了扮演三月花神杨延昭,”他叹了口气:“我怀疑,是不是他身边的人给他出的这个馊主意。”

 “二皇子身边的人”是谁的人,给谁办事的不好说呀。

 也就是说,有人蓄意让二皇子萧承稷犯事也不是不可能。

 难道是贺俊之,他在外头呆不住了,寻求回京的理由……

 孟度似乎懂了他的意思:“这事儿上圣上大概只能用他。”“他”指的是贺俊之。

 沈持:“或许吧。”

 江载雪又感慨地说道:“圣心深妙不可测度啊。”

 “二殿下私运甲胄进京,”裴惟问他:“牵扯到你们京兆府头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