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不是嫂嫂11(第2页)

 这就足够了。

 若两人之中,只有一人能活,秦放知道,不会是他。

 把符放到她手中,按老道的说法,秦放咬破自己指头之血,抹在符上。

 下一刻,一丝丝一缕缕“龙火”,朝兰絮指尖去,她皱皱眉,似乎在梦中有所感知,最终,它凝聚在她指尖,又隐隐消失。

 秦放起身,烧掉那张符,他回来,看着兰絮,又一次重重亲了她一口。

 随后,他安排了一些东西,便骑马走了。

 ……

 第二天,兰絮起来后,耳中似乎响起什么,她没太去听,等洗漱完,才听系统声音复杂:“你不好奇任务为什么完成了吗?”

 兰絮:“任务完成了?”

 她再调出面板,沉默了,果然早上起来第一声播报,就是任务完成!

 虽然睡着睡着任务自己完成,是她的梦想,可是当梦想真降临了,真让人有些恍恍惚惚。

 兰絮突的察觉到,秦放不在,她问:“秦放呢,我没有夺他气运,气运怎么会到我身上?”

 系统看得明明白白的:“昨晚秦放把气运转移给你了。”

 兰絮惊异:“他怎么做到的?”

 系统:“用符,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

 兰絮懂了,那时在道观,有人告诉秦放这件事,难怪他回来路上,就怪怪的。

 等兰絮收拾洗漱好,一个丫鬟拿出一包东西,说:“二爷让夫人回娘家看看,还说,把这个东西给夫人,夫人就会懂。”

 兰絮接过包袱

 ,里面是一些银钱和衣裳,还有官方的路引,给她捏造了三四个身份。

 这是秦放的后路,或许他也有一份,但他没打算用了。

 兰絮冷笑,骂了句:“发瘟呢。()?()”

 那丫鬟吓得一抖,把头缩到胸口,兰絮安慰她:“你放心,我不是骂你,是骂秦放。8()_[(.)]8?8#?#?8()?()”

 丫鬟:“……()?()”

 她就是知道,才害怕啊!

 兰絮想,大抵秦放也知道,气运转让给她,他一定会遭受反噬,他想让她离京,避祸。

 只是,她是爱躺,却不是真瘫了。

 她认真吃完早午饭,就坐马车,回到京城。

 京城中,无端出现一种肃杀之感,各户人家都在议论着什么,兰絮怀疑,问系统:“气运影响这么大,该不会秦放已经出事了吧?()?()”

 系统:“不然怎么叫气运呢?”

 果然,兰絮回到宅子,卫纲:“夫人,昨日有人敲登闻鼓,状告大人。”

 兰絮:“是谁?”

 卫纲:“大人的母亲。”

 ……

 江氏竟敲了登闻鼓,将秦放告到朝堂。

 她纵是挨了三十大板,依然中气十足,哭声彻天,直呼秦放不孝不悌,不忠不义,不仁不善,违背伦理纲常,实在非人之行径。

 别说本朝,就是前朝,哪曾遇到父母长辈状告儿子之事,且这儿子,还是京中新贵!传闻秦放和嫂子在一处,真是让人遐想非常,就算是嫂子与兄长和离了,可这天下哪有先和兄长成婚,后又和弟弟成婚的?

 于是就是锦衣卫威仪再重,手段再狠,也架不住人人都在传。

 这事专挑秦放休沐出京而起,昨夜他回来,就被大理寺带走,由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处理,可见隆光帝大为光火。

 江氏和秦秀才,也被刑部派来官兵保护,兰絮和他们见上一面,十分艰难。

 不过好歹是见上了。

 江氏手指快指到兰絮面上:“自进京,家中钱我是半分没拿到,你大哥的病也始终没好,一定是他记恨我,所以不给他大哥请好御医……”

 卫纲掰开江氏的手指,江氏惨叫一声。

 兰絮问:“秦放不是你亲生的孩子吧?”

 江氏满脸心虚:“谁说的?他就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兰絮又说:“那好,你知道秦放倒台后,等你们的是什么吗?没有人跟你说清楚吗?”

 江氏不自然地看向别处,捋着袖子,藏起手臂上一个金钏,说:“大郎说了,阿放有官做,也没我们的威风,他没官做,我们自然也没损失。”

 想来是秦秀才和江氏受人蛊惑,拿了钱财,要秦放赔命。

 兰絮好笑:“你问问秦秀才何谓‘连坐’么?你们都别好过了。”

 江氏:“什么意思?”

 兰絮不欲多说,秦秀才又躲起来了,放一个江氏和她对峙,也没意思。

 秦秀才最好祈祷,他一辈子能一直躲在母亲身后。

 而兰絮没能去到大理寺那边,秦放被严加看管了,因

 为紧随其后?()_[(.)]???#?#??()?(),

 御史弹劾秦放贪污受贿()?(),

 结党营私。

 江氏敲了第一块砖()?(),

 上来敲砖的人()?(),

 只会一窝蜂,而扶墙之人,远扛不过墙倒的趋势。

 正所谓,盛极必衰,物极必反。

 万事万物,两极反转,不过瞬间。

 三天后,卫纲跪在地上,求兰絮:“大人曾嘱托我,若走到今日这一步,让我护送夫人,速速出京!”

 那是秦放很早以前的部署。

 他得罪的人,不计其数,就算能勉强自保,也想先送兰絮出去,何况,他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未防兰絮遭人报复,着实得出去。

 兰絮看着之间那团气运,它早已随着任务完成而消失。

 于是,她安排小娟几人走了后,忽的问卫纲:“你们有营救计划么?”

 ……

 大理寺大牢内,宦官念完圣旨,看着眼前吊儿郎当坐着的男人,当初春猎遭遇刺客,他得亏秦放,才没死于刺客之手。

 不过短短半年,秦放站到了权力顶峰,又一朝坠落。

 他难免不忍,道:“陛下也是出于无奈,大人的母亲和长兄勾结势力反污大人,不会好过的,只是三日后,请大人一路走好。”

 秦放笑出了声。

 江氏和秦秀才,自也不会落得好下场。

 而他的下场,他们倒给他选了一个很适合他的死法——他的荣光从砍头开始,那就到砍头结束。

 秦放下意识看手心,骤地想起,兰絮说过,他没有生命线,没有成功线,没有姻缘线。

 他缓缓合起手掌,似乎到最后,他什么都没抓住,没有了气运,他什么也不是。

 还好,她现下应也被卫纲送出京城,看不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秦放松了口气。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而秦放到底曾救驾有功,没遇到什么刑罚,最后,他吃了一顿好的,戴上长枷,穿着囚服,离开大理寺牢狱。

 路上平民百姓,都被远远隔开,也算给他留了最后的体面。

 登上断头台,秦放目光一扫,却在远处,看到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她抬起手,按压了下帷帽,免得被风吹起。

 即使看不见脸,即使半个月不见,他还是一眼认出来,那是兰絮。

 直到此时,他方蓦地低下了头。

 她没有走。

 他很难说清楚心里的滋味,他果然没错,他并非一无是处,她是喜欢自己的,就算不因为气运。

 可是来不及了。

 秦放转而有些后悔,若是早知会到今日这程度,他不该不告而别,至少,好好和她吃一顿饭。

 只半月不见,双方就到这个境地,他一哂,又有些心寒,饶是千百般嘱托卫纲送她走,可如今失势,谁也不听他的了。

 又想她无论如何也没走,那点心寒又不算什么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送刽子手钱,让刽子手既给他一刀痛快,又留一层皮,之后好入殓。

 她若给自己入殓,秦放又觉得死得不是那么难看了。

 他心内百种

 滋味。

 终究是不舍()?(),

 秦放便又抬头()?(),

 看向远处的女子。

 直到死的最后一刻()?(),

 他也要一直看着她。

 不过?()_[(.)]?▍?%?%??()?(),

 兰絮动了动帷帽,这个动作,让秦放心生疑惑,因为它看起来像一个暗号——

 下一刻,人群喧哗中,几个黑衣人冲上断头台!

 他们身手很好,一副劫囚的态势,铿铿锵锵之中,兵器交接,百姓奔逃的奔逃,看热闹的看热闹,场上一片混乱。

 可要秦放死的人太多了,他们做好了万全准备,于是一下又冲出禁卫军和锦衣卫,阻拦黑衣人。

 处于中心的秦放,微微怔愣,就看风吹起的帷幕下,女子微微弯起朱唇。

 双方打做一团,没一会儿,黑衣人很快败退。

 那官兵几人正惊疑不定,怕再无端生事,主理案件的大理寺少卿,丢下斩令,厉声:“时辰已到!即刻斩首!”

 刽子手举起刀,对准了秦放的脖颈,砍下。

 “嘭”的一声,秦放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

 远处,兰絮再度按了下帷帽,离开现场。

 ……

 卫纲几人跟着秦放爬上高层的,确实对秦放不离不弃,本也准备好劫走他,也准备好打不过就当场自戮。

 秦放真交了一群生死相随的兄弟。

 兰絮参与进了这一场法场劫囚之中,来了一招偷梁换柱,她在商城换了稻草人,能够替身。

 但不能是秦放还在囚车里换掉他,因为稻草娃娃不是人,行动凝滞,很容易被刽子手发现异常,只有等秦放到了台上。

 这些黑衣人潜到秦放周身,只要将稻草人碰一下秦放,就能完成互换,而互换后的秦放,一开始是稻草人的身体,等之后就会恢复。

 一开始卫纲他们不太信,兰絮拿出两个稻草人,先用其中一个做试验,他们也信了。

 现在卫纲几人对兰絮,既有感激,又有恐惧,这是哪来的巫蛊之术!

 兰絮也没多解释。

 此时,他们一行人七八人,卫纲为首的骑马,而兰絮和秦放,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他们已经离开了京城。

 看着男人刚毅的面庞,略显憔悴的眉眼,兰絮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眉眼。

 他眉峰一动,倏地睁眼,看向兰絮。

 似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秦放目中微微震动:“你……”

 兰絮轻嗤:“这儿不是天庭,也不是阎王殿。”

 秦放缓缓坐起身,摁了摁脑袋。

 兰絮:“从此往后,秦放就不再是秦放,你得改名换姓,还得到南方,更南方去。”

 秦放沉默了一下,道:“谢谢。”

 兰絮:“是我该说谢谢,毕竟那气运你说给就给了,这么大方。”

 秦放猜到,她口里的气运,是自己所听说的龙火,再听不出她的嘲讽,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而她嘲讽,是生他的气,她生他的气,就是在乎他,她在乎他,就是爱他。

 幸而是不曾疑她,不曾试她。

 一

 刹那,秦放沉静的目光,蓦地燃起一簇新火,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絮絮,我错了。?[(.)]???♂?♂??()?()”

 他发现她瘦了一些,这段时日,她确实没有过得很好,可从最开始,他就是想给她最好的生活,却让她受累了。

 他想握住她的手,兰絮却避开了。

 她喉头微微一滞:“你别和以前一样卖乖,不中用的。()?()”

 秦放还要说什么,兰絮又说:“反正你以后自己生活,也省得做这种事来气我。()?()”

 秦放听出她的分别之意,眼瞳微动:“那你呢,你要去哪?()?()”

 兰絮:“或许天南海北,走一走吧。”

 她从最开始来这个世界,就注定居无定所。

 不管秦放神情,她叫停了马车,又对秦放说:“那我走了。”

 说着就要下马车。

 秦放的速度比她快,将她拦住,他气息微急,道:“若你怕跟着我,遇到我的仇家,我可以把我的脸划花。”

 兰絮看着他好看的脸,眼底情绪一言难尽,只成一句:“你别乱来,毁容容易整容难。”

 秦放见她还是顾念自己这张脸,又说:“那我做易容就好,然后如你所说,那里没有人会认识我们。”

 兰絮冷声:“我说跟你一起了吗?”

 秦放紧了紧手,说:“那日在山庄,我不告而别,是怕你不挽留我。”

 “好絮絮,从来是我推着你走,我始终怕你后退一步,然而还是犯了疑你之病——我疑你不够中意我。”

 “如今证明是我错了,你若要走,我只会花千百种手段留你,就是搭上我这条命,也是可以的。”

 兰絮:“……”

 她就知道,他向来会卖乖。

 所以她瞪了他一眼,又用力地从他手中抽出手,兀自下了马车。

 秦放怔了一瞬,耳中一片嗡嗡作响。

 怎么剖白都无用,这次是他伤她过甚了么?他觉出舌根的苦意,却摸到心口一个鼓鼓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条素色手帕。

 没有绣样,没有花纹。

 她从来就没有要走,那只是赌气的话,是他关心则乱。

 天大的欢喜砸到秦放头上,他突的冲下马车,就差点摔了一跤成狗啃泥,把四周的人都吓一大跳。

 兰絮正在喝水,本是打算喝完水回去马车上再笑他的,却被这炮仗般声音吓一跳,秦放向来放浪形骸,行动游刃有余,饶是她被劫走那次,他也从未这么失态。

 她也睁圆双眼,呆呆地看着他。

 此时,秦放两三步冲上前,一把抱住兰絮,四周的兄弟赶紧挪开目光,看天看草,忙得要命。

 兰絮面上也一热,她拧他的腰:“你干嘛,先放开!”

 秦放终于是松手,却看他眼眶微红。

 兰絮惊骇,未曾想自己竟让他这么伤心,脱口而出:“你,你哭了?”

 四周的几个兄弟偷笑了。

 秦放却也不在乎这点虚实的了,他握着她的手,贴在面颊上,又笑:“确实,你看我都哭了,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