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老鹰捉小鸡4(第2页)

 他将她母亲与她,置于何地?

 谢玉君怔然,就看兰絮将那方本来擦嘴角的手帕,折了折,把干净的部分递给她。

 她才察觉,自己落了泪。

 谢玉君抹掉泪,对兰絮道:“对不住,叫十一看了笑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兰絮拍拍她肩膀。

 芳甸也哭,她一开始不忍心告诉谢玉君,还和另一个丫鬟参详如何解决,然而,纸还是包不住火。

 她道:“玉姐儿,要不我们找个机会,把那外室打发了吧?”

 谢玉君:“就算把那个女人送走了,还会有千万个女人。”

 兰絮:“没错。”

 谢玉君问兰絮:“你怎么看?”

 兰絮:“……”

 这些大族的阴私事,她最多就是吃吃瓜,真问她怎么看嘛……

 兰絮发自肺腑:“最重要是管好你父亲。”

 谢玉君眼中露出狠意,也顾不上体面了,问:“你是说,让他

 从此再不能行事?”

 兰絮压低声音:“剁了?”

 谢玉君:“剁!”

 芳甸要晕过去了()?(),

 这两位主儿在讲什么:“这?()_[(.)]???_?_??()?(),

 这这……”

 下一刻()?(),

 兰絮和谢玉君都笑了出来。

 谢玉君心中的阴霾()?(),

 也散了去。

 她重新挺直腰杆,摆出贵女的气势,道:“小十一,看来这曲水流觞今日是去不得了,我今日就去南陵找外祖父,我就不信治不住他。”

 兰絮:“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眼看谢玉君带着芳甸,急匆匆离开,兰絮伸了个懒腰。

 正好归家睡去。

 她抄近路,朝巷子另一边走了几步,拐角处,有道身影负手站着,巷子暗,却半分不掩他俊逸模样,与眉眼的神色冷然。

 糟糕。

 兰絮身板僵硬,转过身。

 傅洵:“站住。”

 兰絮顺着转的方向,重新转了回来,原地完成一个完美的圈圈。

 傅洵身旁的长明,悄悄打量眼前的小公子。

 这小公子当真生得好,可是,想起是他说的“剁了”,长明顿时觉得,下面有些幻疼。

 他心情复杂,这位还真是人物,这种话都能脱口而出啊。

 对上傅洵微蹙的眉头,兰絮硬着头皮行礼:“傅先生。”

 要不是知道他实在古板,她都要怀疑他有听壁角的怪癖。

 沉默了一会儿,这次,傅洵没假做不知。

 他道:“他人家事,你既掺和了,将来定有你的麻烦。”

 兰絮无语,她也姓谢啊,怎么算他人家事了?

 她心里对他有气,没忍住:“但若遇事之时,人人都袖手旁观,天下大同之愿景,岂不是笑话?”

 傅洵:“……”

 他缓缓松开眉头,蔡老说过,此子很有灵性。

 败絮在外,或许,其中真的金玉。

 虽然她的行为,和他的政见,背道而驰,可他并不讨厌小少年的坦诚,热乎乎的一团火苗似的。

 就是当他刚想缓颊,她又偷偷抬眼观察他,一下又把那股子纨绔劲儿,泄得明明白白。

 傅洵冷哼。

 兰絮赶紧低头,乖乖束手。

 不再提谢家家事,傅洵示意长明,把一个布包拿过来,递到兰絮手上。

 兰絮好奇地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堆沙包,大的如拳头,小的只有圆丸。

 傅洵:“日后你写字,把这些绑在手腕上,先从最小的开始,一个月后逐渐更替。”

 兰絮两眼一黑。

 她小声辩驳:“先生,学生的字虽然不太好看,但也……”

 知道她会狡辩,傅洵再让长明拿出她抄写的课业。

 兰絮两眼又一黑。

 这上面,她的字确实很丑,因为这是庞学究的课业,她打赌庞学究看不下她的字,会随意给她过关。

 所以写得比平时还要随意。

 但这份课业,怎么会在傅探花那边?早知道在他那边,她当然会写得工

 整点的哇!

 傅洵:“庞学究昨日回家省亲?()_[(.)]?▆?♂?♂??()?(),

 三日后才回来()?(),

 我暂替他看些你们的功课。”

 兰絮:“哦……”

 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啊!

 傅洵又说:“自然()?(),

 几位老先生()?(),

 都认为你必须练字,不然这么丑陋的字,你连童生都考不上。”

 这么丑、陋的字。

 兰絮张张口,试图狡辩,狡辩失败。

 因为确实不好看。

 她喏喏:“是,学生知道了。”

 傅洵:“若一个月后,你的字再不见好,每日下学,就来静思堂练,我盯着你。”

 兰絮一悚,脱口而出:“不用,杀鸡焉用牛刀!”

 傅洵:“……”

 长明忍了一下,没笑出来。

 还好傅牛刀没在意,他嫌看她烦,闭眼摆摆手让她走。

 终于高抬贵刀,放兰小鸡一关。

 兰絮都想连滚带爬跑了,她忍着,平平稳稳地行礼,等走出傅洵视线,她才抱着沙袋,狂跑起来。

 先回宅子里哭一哭,背地里再骂他!

 ……

 隔天,兰絮精神萎靡回到崇学馆。

 她昨晚练了会儿字,感觉精神气被妲己吸干了。

 今日,包点摊位的钱妈妈煎了云吞,热乎乎的干云吞,皮脆肉厚,一口咬下去,汁水肉香,在口中漫开。

 兰絮吃了一口,哽咽一口。

 终于,有种活着的感觉。

 钱妈妈看不得这小娃娃哭,又塞了一份给她:“嘘,这个份额也是固定的,我只偷偷给你一份。”

 兰絮阴转晴,两眼亮晶晶:“谢谢钱妈妈,我好喜欢你!”

 钱妈妈笑哈哈:“你这孩子。”

 一早上,兰絮吃了两份煎云吞,正打瞌睡呢,彭学究来叫学生去学馆二楼。

 大家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江之珩问兰絮:“你觉得会是什么事?”

 兰絮:“不知道啊。”

 不一会儿,蔡老来了,他拿着一沓白纸,见谢玉君告假,他把其中一张白纸拿出来,放在一旁。

 这个场面,和最开始分甲等乙等一样。

 众人心里隐约猜到什么。

 蔡老摸摸胡须,精明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稚嫩的面庞。

 他道:“月前,我给你们分了甲乙二学次,或许有甲等学子觉得,甲等比乙等优越,也有乙等学次的学子,始终不甘,一心向着甲等的进度,导致落下乙等的课业。”

 好几个学子羞愧低头。

 蔡老:“既如此,那就再进行一次考试,进行本年第二次学次调动。”

 “甲等依然只有二十一个名额,但会通过这次考试,来决定谁留在甲等,谁离开甲等,谁又从乙等进入甲等。”

 众人震惊,又立刻兴奋起来,作为被挑战的甲等学生,有人自信,有人担忧。

 除了兰絮。

 她高兴哇,太好了哇,她是不是可以回到乙等了?

 下一刻,蔡老又说:“从乙等到甲等的学生

 ,我会亲自关照;而从甲等去到乙等的学生,须得在今年内,抄写论语百遍。”

 兰絮:打扰了。

 这下,甲等学生都紧了皮,没人敢再轻视一分。

 乙等学生也跃跃欲试。

 白卷子发下了出来:“前朝有一地名曰桓山,处于如今汉河省崤山地域,易守难攻。”

 “前朝兴帝年间,桓山出现流民大乱五年,流民占山自立为王,若你是桓山县令,如何破?”

 “半个时辰内作答。”

 从蔡老说“桓山”开始,兰絮就两眼睁得如猫猫。

 嗯?

 有点熟悉啊,不对,是很熟悉啊!

 这不就是傅洵问过自己的问题吗!

 兰絮想起自己当时的回答,虽然谈不上多好,但是傅洵看完,把她的游记还给她,也就是大方向绝对没错。

 而且,傅洵不在,如果他在,发现这个问题他已经透给一个学生,一定会要求换一个。

 太好了,天助她也!

 在别的学子冥思苦想时,兰絮、江之珩几个甲等的学子,已经刷刷提笔。

 乙等的也有,比如谢骅几人。

 半个时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兰絮停笔时,周围人还在写。

 她捏捏指头,想着一百遍论语,随自己飞远了,她都想仰天长笑。

 哈哈,这一切要归功于自己摸鱼摸书玩呢,才不得不去找傅洵,不得不应对答题。

 所以,千万功劳,归功于摸鱼。

 摸鱼万岁!

 蔡老在讲台,看着兰絮一会儿偷笑,一会儿自得。

 他有些好奇,兰絮到底写了什么,这么得意。

 考题会出这道题,确实很临时。

 前两天,彭学究听庞学究问他这个事,他昨天想了一天,要去找庞学究,庞学究却回家了,要明天才回来。

 彭学究那个心急啊,去找友人去翻桓山县志,找到了当初县令的作为。

 今早,彭学究再把这个问题,说给蔡老,蔡老便觉得拿来考十几岁的孩子,正正好。

 于是,半个时辰后,一份份卷子送到蔡老案头。

 有几人很想讨论,看看彼此写了什么。

 彭学究咳嗽一声,学生们闭嘴。

 他们看着师长,一个个心里打鼓,江之珩紧张地直吸气呼气,他偷偷回头看兰絮,发觉她在傻笑。

 他这才没那么紧张。

 当着众多学子的面,蔡老浅浅看了两份,就把兰絮那一份翻出来,摆在案头。

 不错,虽然浅显,但不难看出胸有邱壑。

 最重要是那份同理心。

 谢兰序没有把百姓推到自己对立面,而是设身处地去思考,比前面几个学生写的怎么调兵打流民,好太多了。

 蔡老嘴角一弯,这时候,在看乙等卷子的彭学究,也笑了一下,将一份答卷递给蔡老。

 彭学究:“蔡老您看这个。”

 蔡老看了个开头,眉头却越来越深,眼中倏地燃起怒火。

 这时候,彭学究也看到兰絮的那一份,讶然:“这……”

 这两份答卷,除了部分措辞不同,竟然一模一样!

 而彭学究拿的那一份,是谢骅写的。

 蔡老突的一拍桌。

 所有学生都吓得抖三抖,蔡老:“谢兰序,谢骅,你们站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此时,傅洵刚送完姚章回来,路过钱妈妈的摊位。

 钱妈妈搓搓手指,十分心虚,不好意思地笑:“哟,怎么又是傅探花啊,那个煎云吞,今天又少做了一份……”

 傅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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