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火 作品

第 154 章 二合一含34w营养液加更(第2页)

 曲渡边点头,轻声说:“盯紧他。”

 狼擎一愣。

 “殿下?”

 曲渡边:“他穿得太朴素了。”

 朴素到有点违和。

 粗布衣裳,还有显眼的补丁,一眼看去像个清廉之人,但就算是穷人,也知道找颜色相近的布料来补衣服的漏洞,哪里会用颜色相差那么大的布来补。

 他穿了这件衣裳,像是把清正廉洁四个字穿在了身上。

 就算是曲渡边自己,掌心指腹也有常年练武留下来的武茧。

 但冯秉手上脸上却没有一丝辛苦劳作的痕迹,甚至笔茧都没有,细腻圆润,显然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狼擎:“好。”-

 另一边。

 冯秉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本来是在一城的,然后在北疆围城前提前到了二城,本来想巡城完了再去徐劲营帐看看。

 没想到被七皇子直接撵了回来。

 冯秉细细思量,觉得最近稳妥些也挺好,不急于一时。

 至于弹劾七皇子的事……还是再观察观察,等北疆的消息传到大周,陛下心情必定不好,那个时候上弹劾奏折,效果才最好。

 他正想着,心腹从外面进来,低声快速道:“公公,阿湘公主的儿子,阿翰立来了二城。”

 冯秉:“嗯?哦……他来也正常,毕竟是个杂种,新王庭容不下他,也只能来大周讨口饭吃。”

 心腹:“他,他是看着公主写完那封信的,那对他有特殊意义。”

 冯秉心头猛地一跳:“他看着阿湘公主写的?!”

 那届时发现不一样,两边一对,彻底搜查之下,监察处难免没有暴露的风险。

 “该死的,那封信怎么还在!”

 阿湘公主也真是,写信为什么要别人在场?阿翰立血统不纯,万一心向北疆人,她岂不是白写了,真是没脑子。

 冯秉:“放信的地方在哪里?”

 “听狼擎将军说,在主城资料存放的地方。”

 冯秉眼神阴狠下来。

 “找机会,在阿翰立取信前,烧了那里。”-

 阴暗的影子开始冒头。

 曲渡边让乙十二提前去了主城,盯梢抓人,他守着外公。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得外公了。

 北疆大军再次压境,吉日格拉铁了心要连拔大周两城,派出右贤王出战。-

 一天一夜的疾驰。

 北疆

 最新的战报传到了京城。

 崇昭帝看着战报上写的:

 [二十万大军围城,中一城失守,徐劲重伤,生死不知。大周退避二城,北疆压境,形势危矣。]

 片刻后,他情绪翻涌,直接吐了一口血出来。

 余公公惊骇道:“陛下!?()_[(.)]???♂?♂??()?()”

 崇昭帝弯腰咳嗽,压着胸口平复了好久,他盯着这口血看了片刻,闭了闭眼,又睁开。

 然后看着余公公,一字一顿道,“秘密叫杨太医来,今日之事,不许外传。()?()”

 余公公只能点头,“是。()?()”

 北疆战况消息传开后,众臣哗然。

 他们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焦灼中带着放心的感觉。

 随之而来的是恐慌。

 虽然陛下为了平衡北疆军权,抬了夏宏上位,但在朝臣心中,徐劲还是镇守在北疆的战神。

 他们都觉得有徐劲在,北疆的不稳定就是暂时的,他会和过往每一次一样,将北疆的动乱镇压下去。

 直到这封战报传来,他们才意识到,北疆的定海神针倒了。

 上朝的时候更是吵吵嚷嚷。

 “当时就说不要开战,现在好了吧?()?()”

 “不开战直接投降?大周威严何在。”

 “威严?现在被人打成了这样就有威严了吗,再不求和,恐怕就完了。”

 “怎么求和?北疆无非是想粮食要钱,给他们就是。打到现在,他们肯定需要调整,求和就是缓兵之计,等我们喘过来气……”

 “上次送织仪公主和亲,也说是缓兵之计,现在如何?”

 前排的几个皇子神色各异。

崇昭帝神色看不出来什么,平静道:“方爱卿,在想什么?”

 方太傅叹了口气:“北疆没有退意,大周要是求和,迎来的只会是加倍的羞辱。”

 “这和没法求,只能打。打到拼尽最后一滴血。”

 谢静山道:“徐侯出事,中一城已经丢了,要是再接连丢了二城,大周士兵的士气,恐怕荡然无存。”

 有人问了句:“夏赴阳还在,但他威势不及持剑侯,其余诸将之中,还有谁确保打赢这场仗?”

 可战争,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没办法确保自己能赢。

 徐侯也并非一开始就是徐侯。

 总会有人踩着遍地尸骸,一步步蜕变成新的‘徐侯’。-

 北疆。

 边境二城。

 夏赴阳率军,和右贤王两军对垒。

 主将对主将,士兵对士兵。

 双方剑拔弩张。

 他们都清楚,这是一场硬碰硬的较量,没有退路,没有技巧,没有侥幸。

 只有刀与剑的搏杀,血与火的较量。

 右贤王挑眉,看着夏赴阳道:“你们的持剑侯呢?是不是已经死了。”

 夏赴阳甩了甩长枪,“叫唤什么呢。”

 右贤王声音朗朗,通过内力扩散出去:“没了持剑侯的你们,还能打赢我们北疆的铁骑吗?他刚死,你们就丢了中一城。”

 “让夏赴阳这个领兵不过三四年的人出战,你们必输无疑,不如趁早逃走,我保证不追你们,让你们活下去。”()?()

 大周军队一片静默。()?()

 夏赴阳纵然没回头,也能感到士兵们沉闷压抑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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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道:“扰乱军心之词,持剑侯戍守边疆多年,怎会出事。”()?()

 右贤王:“是吗,那为何不见徐劲露面?”

 语罢,不等夏赴阳继续反驳,他举起弯刀,“北疆的勇士们!徐劲已死,攻破这座城,按人头封赏牛羊!”

 “杀!”

 “杀——!”

 夏赴阳:“迎战!”

 城池之上,投石车上面燃着火球,投向敌军之中。

 战斗持续了一天,残阳如血,夏赴阳三次出城,三次退城,大周将士士气低落,兵线一退再退。

 北疆没有给他们片刻喘息的时间,到第四次出城迎战的时候,狼擎站在城墙上,连天的烽火比夕阳还要热烈。

 此时双方还没交手,但他心里却十分沉重。

 “士兵们的士气受挫,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退到主城了。”

 曲渡边:“他们心中永远不会倒下的必胜信仰倒下了。”这在大规模战斗中,必胜的坚定信念是很要命的东西。

 悲哀的情绪会传染,两军交战,这种情绪比瘟疫还恐怖。

 北疆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趁着士兵们还没缓过来,极速进攻。

 狼擎狠狠握拳,“要是侯爷这个时候醒过来就好了!”

 “外公很累了,不能事事都让他来抗。”

 曲渡边抬起头,看了眼城池最上方插着的第二城的城旗。

 城旗旁略微矮一截的,是飞鸟为底,黑龙腾飞的大周战旗。

 承自第一个大一统的王朝,寓意不战则已,战则必胜。

 他看了片刻,蓦地飞身而起,落在大周战旗旁边,指尖抚摸片刻,这旗杆由生铁锻造,触手冰凉,坚硬无比。

 曲渡边单手握住,掌心缓缓收紧。

 狼擎抬头:“殿下,你做什么?”

 曲渡边缓缓将战旗拔了出来,“必胜的信念倒下了,再竖起一个便是。”

 他握着长约四米的战旗,纵身一跃,踩在城墙墙头,气沉丹田。

 “北疆的狗!”

 下方的夏赴阳闻声瞬间回头,看见了城墙上孤身扬旗的少年。

 右贤王眯起眼,认出来了他,这是那天将徐劲抗走的人。

 曲渡边:“尔等宵小之徒,为杀持剑侯一人,二十万大军倾巢而出,足见胆小如鼠。”

 “如今气焰嚣张,不过就是欺负我外公重伤罢了!”

 右贤王:“外公?”他了然道,“原来你就是大周京城来的那个皇子,倒是挺有胆色。”

 “怎么,你还

想替代你外公抗旗?”

 曲渡边:“有何不可!”

 他身上的气质一瞬沉稳凛然,像是一柄锋锐至极的刀,失去至亲柔软的保护壳后,锋芒毕露。

 “大周的将士们,可愿用

 这场战争的胜利,和敌军的项上人头,让徐侯醒一句,这就是我手底下的兵?”()?()

 大周士兵沉默几秒,忽的爆发一句:“吾等愿意!”()?()

 紧接着,声势越]的域名[(.)]???♀?♀??

 ()?()

 “吾等愿意!”()?()

 “吾等愿意!!”

 夏赴阳理解了曲渡边的意思,深吸一口气:“战旗不倒,大周不败!”

 “战旗不倒,大周不败!”

 “战旗不倒,大周不败!”

 右贤王的脸色难看起来,看向曲渡边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个大周皇子,真的很会调动士兵的情绪。

 曲渡边握住战旗,森寒旗尖指向右贤王的脑袋,“昨日说要杀你,北疆退了兵,今日我必取你项上人头!”

 右贤王:“杀了他!”

 不是战旗不倒,大周不败吗?他偏要将大周战旗扯下来,踩在脚下。

 北疆大军杀声震天,冲了上去。

 夏赴阳:“将士们,随我冲锋!”

 “杀——”

 曲渡边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冲至阵前,手中战旗旗杆横扫出去,内力涌出的瞬间,以他为中心,前方半圆之内的士兵,被恐怖的冲击力击飞出去。

 他停也不停,目标明确,径直朝着右贤王冲杀过去。

 飞鸟黑龙战旗一直冲在最前面。

 夏赴阳紧随其后,手中长枪扫净他身边的冷箭,“你疯了!”把自己当成靶子,当成士兵们冲锋的方向标。

 曲渡边抹了把脸侧的血,侧头过来看他的那一眼,战意翻涌,耀眼夺目。

 “敢不敢陪我一起?”

 夏赴阳视线在他脸上停顿一瞬,然后骂了一句。

 他就知道,他们三个里面,看起来最懒的一个人,其实认真起来谁都疯不过他。

 但他最后忍不住笑了,眉梢眼角都是恣意,十分张扬。

 “你去送死小爷都陪你!”

 若这是一场立威之战,他夏赴阳心甘情愿做马前卒,百死不悔。

 “好!”

 曲渡边更加没了后顾之忧,将自己的后背完全交给夏赴阳。

 他们两个在战场上一往无前,压迫感极强,清扫敌军的速度可以称得上恐怖。

 曲渡边极速逼近,眼神一直紧紧盯着右贤王,最后踩在夏赴阳的枪尖上,飞身跃起,战旗当空劈下。

 “右贤王,可敢一战。”

 右贤王像是被一头猛兽盯上了似的,后背寒毛隐隐竖了起来,用弯刀挡了一下,虎口顿时发麻。

 他甩了甩手,也被激起来了血性:“今日我就斩了你这旗。”

 两人迅速交手。

 大周无数士兵,在杀敌的间隙,都会看向那飞鸟黑龙的战旗。

 这场战斗从夕阳西下杀到天色漆黑,又从凌晨杀到黎明,才终于结束。

 而最前方大周的战旗,始终都没有倒下。

 大周士兵越战越勇,北疆退兵撤军的号角终于吹响。

 右贤王顿时退出十余米。

 该死的,这大周皇子的武功怎么会这么强!

 今日打不了,还是先退走再说。

 “我说了,你今天逃不走。”

 曲渡边抓住他萌生退意的瞬间,将战旗猛的投掷出去,在对方惊愕的视线中,旗杆尖锐的顶端刺穿了他的胸口,将他狠狠扎进了北疆的战车上面。

 右贤王握住胸前的旗杆,“你……”

 大周七皇子,必是北疆劲敌。

 他抬起头,死死盯着曲渡边,最后不甘心的闭上了眼。

 曲渡边拔出了战旗。

 他踏过血海和遍地尸骸,一步步走到战车上,然后左手握着旗杆,重重往下一拄。

 残缺的战旗猎猎飞扬。

 “右贤王已死!”

 大周的将士顿时爆发出胜利的高呼。

 此一战,立威,立信。

 他扛旗而战,捍卫了大周战旗和祖辈镇守边疆屹立不倒荣耀。

 曲

渡边望着这片战场。

 入目之处,烽火未熄,连天硝烟。

 夏赴阳抬头看了下战车上的人,亦上了去,在曲渡边身后半步处停下,仍旧护在他身后。

 夏赴阳:“我们胜利了。”

 曲渡边:“可战争还没结束。”

 天色还暗,黎明微弱的光照在他们身上,宛如两道永不褪色的黑色剪影。

 作者有话要说

 早~

 立威之战结束了,后面就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