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火 作品

第 178 章 二合一含50w营养液加更

“叔叔,壶壶讲完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壶壶伸出手,“糖块还给不给呀。”

温小春僵硬着躯体,将糖给她,壶壶这番话,在场之人听得清清楚楚,大皇子一脸错愕,“真的假的……?”

皇宫里剩下的那几个,这么大胆了吗。

在战时毒害主将。

东厂来的一队厂卫也是面面相觑。

温小春:“壶壶,跟叔叔回京城一趟好不好?你爹爹在京城的家里落了好多东西,被陛下收起来了。

你跟我回京,在陛下面前重新把刚才的说一遍,陛下就会把你爹爹的东西都给你,好不好。”

壶壶看向老管家。

温小春也抬头看他。

管家老伯:“我反对有用?温厂公心里不早就替我们做好决定了。”

“多谢体恤。”

温小春:“还得劳烦苍公子告诉我们,哪里有集市,我们需要买一些路上小孩用得到的东西。”

比如药品之类。

崔厂公的养女是关键的证人,她路上不能出事。

大皇子:“你给我钱,这事交给我办吧。”

温小春:“好。”

大皇子得了钱,快速回去置办了小孩可能需要的物品。

半日的时间,物品就已经置办齐全,东厂的人趁着这个机会修整,吃了顿饱饭,然后一点时间都没耽搁,带着管家老伯和壶壶一起踏上了回京的路。

他们走后。

大皇子回到家,两个孩子被舒文馨放出来了,在屋子里面睡觉。

舒文馨低声询问:“东厂登门,是怎么回事?”

大皇子将事情说了一遍,神情复杂:“有人以功高盖主之由假借皇命,让七弟喝下毒药,以至于现在身伤目盲。”

舒文馨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怎么骗的,能让七皇子相信?”

大皇子:“他们来找的是崔融的养女,我觉得和崔融脱不了干系。”

“崔厂公可是陛下用老了的人,”舒文馨知道前任东厂厂公,“如果是他送了毒……”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望向京城的方向。

一片清风朗日,却好像有乌云朝着京城再次汇聚。

舒文馨:“雷霆已蕴,京城的风云,从未停过。”

大皇子突然有些庆幸。

远离京城后,他逐渐看清楚了,他这样天生少根筋的人,本就不适合在朝堂上和兄弟、臣子斡旋。

若不是早早远离了京城,他现在可还会保的一家人都在身边?

如今没有荣华权贵,日子平淡恬静,却是千金也不换。

-

京城。

皇宫。

一路飞驰,温小春没有感到丝毫疲惫。

他唯恐路上走漏风声,几乎未停,壶壶累了还能用布兜裹着,在厂卫怀里睡觉,管家老伯累了,只能用绳子绑着,趴在前头那人肩膀上睡。

到了皇宫外,温小春也没有让他们两个暂时留在外面,怕出意外,直接将他们带进了宫。

宫门口的守卫拦下了他们:“厂公,您带的这是什么人?有没有传唤?没有传唤的话,需要先行查身,之后再通报,允许传唤后才能进入。”

温小春拿出一块赤红色的令牌,眯起眼:“不必咱家告诉你,这是什么东西了吧。”

东厂赤令,特级示警,阻拦进宫者,杀。

他乃天子直属,赤令之下,有权带人直接入宫。

当然,要是没有大事,擅动赤令者,亦杀。

侍卫心惊,退到一边,伸手道:“厂公,请!”

紫宸殿外。

壶壶躲在管家老伯身边,温小春进去见崇昭帝。

崇昭帝桌上放着正要吃的药丸,在等温水再凉一些。

“听左天朗说,你连赤令都动用了,半年一次的机会,就这样浪费掉了。如果没有要事,朕可要治你的罪了。”

温小春:“是陛下要臣查的纸钱报冤有了结果。”

崇昭帝:“如何。”

温小春:“确有其事!”

崇昭帝一拍桌子:“在朕面前撒谎,是要掉脑袋的。”

“臣已经将证人带了回来,正是崔融崔厂公的养女,崔壶壶,臣是否说谎,陛下一问便知。”

崇昭帝胸腔剧烈起伏几下,深吸一口气。

“把人带进来。”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该千刀万剐的在背后使绊子,把小七害成了那副模样。

崔壶壶被搜了身,进来紫宸殿内,神色怕怕的。

温小春:“臣奉旨稽查此案,在暗阁挑选给兰嫔的毒药时,发现了崔厂公留下来的地址线索。臣想着当时去朝堂给边境送粮的时候,崔厂公也跟着去了,直觉他会知道内情,就去了线索上的地址找人,结果,就找到了崔厂公的养女。”

崇昭帝隐约知道崔壶壶。

因为崔融那老货偶尔跟他提过两嘴。

崇昭帝:“崔融呢?”

温小春:“被人追杀,已经去世。”

“追杀?”

“……臣斗胆猜测,”温小春垂眸,“崔厂公自离开边境,去了山鸣关后,就在被人追杀,将养女托付给值得信任的老伯后,撒手人寰。”

温小春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和陛下再讲一遍‘毒’的故事好不好?”

崇昭帝心里浮起不太妙的预感。

崔壶壶点头:“有个打仗特别厉害的大哥哥,坏蛋不想让他这么厉害,就让他用了喝下后会很痛的毒药。”

“我还问爹爹,大哥哥有点笨欸,不喝不就行了嘛。爹爹告诉我,是坏蛋用了圣人的名义,大哥哥不喝,家人会有事……”

崇昭帝勃然大怒:“混账!”

壶壶吓了一跳,呆了几秒,瘪嘴掉眼泪,跑到旁边抱住管家老伯的腿。

“好凶呜呜……”

管家老伯护住她,跪在地上长叹了口气:“孩子说不清楚,草民来说吧。”

显然,崔融告诉他的,比告诉壶壶的要详细。

他将壶壶被抓,崔融被迫顺从,以送御赐匕首的名义,实则行送毒之事的实情,平缓的讲述了出来。

“那歹毒的幕后之人,出了主意。让崔厂公对七皇子说,他若不喝毒药,那就会给徐统帅徐将军喝,两个人,总要喝一个。”

“听在七皇子耳中,便是陛下您让他做出抉择。可毒药既已经送到了他面前——”管家老伯红了眼,“七皇子服了毒,甩袖而去。”

“厂公找到了壶壶,被追杀至死。”

他说的比壶壶说的详细太多了,到底是大人,记得更清楚。

温小春心口一片寒意,袖中的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管家老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头,将尖锐的钉子钉在他的心脏上。

每跳动一下,都扯得生疼。

原来、原来是这样。

殿下在边境,竟然经历了如此痛苦的折磨。

摧筋断骨三日一毒发,毒发之时的痛苦如万针入经络,一共三月,毒发三十余次。

殿下还要在战场上杀敌,率军冲锋。

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崇昭帝颤抖着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若有不实……”

管家老伯道:“若有不实,草民不得好死。”

崇昭帝右手抓住了左胸前的衣服,眼前开始模糊,呼吸急促。

“陛下!”

“陛下,您怎么了?”

“张嘴,陛下,药呢??”

余公公惊骇的声音响起,紫宸殿瞬间就乱了套。

周围嘈嘈杂杂听不太清楚,思绪却很清晰,崇昭帝想起了那天,小儿子刚刚回京,他们在紫宸殿里说过的话:

【“你不肯叫朕……父皇,心里还在为当年织仪的事情埋怨朕吗。”

“小时候,手上伤了口子,在陛下面前举着哭,是因为喊疼管用。现在我长大了,在您面前喊疼,还管用吗。”

“朕在一天,便管用一天。”】

他当时,对小七不喊他父皇,还是以生疏的陛下称呼他,心里感到不大高兴。

虽然后来叫了一声,也是想让他同意他去宣妃宫里。

但那个时候,在小七心里,是他这个父皇刚刚逼他服了毒,紧接着又对他说了这番关切的话。

多么假惺惺。

说喊疼不管用,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崇昭帝脑中闪过前段时间朝堂上六皇子的风波,闪过昨日看过的那一沓奏折,闪过无数臣子神色各异的脸。

最终定格在曲渡边归京之时,在宫门前风雪中,被人推着越来越近的场景。

他喉间涌上一抹腥甜,吐出一口血来,昏了过去。

“陛下——!”

-

东厂的动作太快,温小春还动用了赤令。

曲渡边这边收到的消息,就是两道,一道是他服毒‘真’相暴露,一道是老登气急攻心,昏迷不醒。

“崔融养女是这样说的?”曲渡边诧异。

可当初崔融和他已经坦白了才对,崔融除了不知道幕后真凶之外,他知道完整的真相。

他看破了假借老登名义逼他服毒的计谋,最后喝下是因为边境将士们的粮草。

并非是真的信了。

叶小远点头:“确实如此,紫宸殿传来的消息,不会有假。”

曲渡边微微拧眉。

他没插手崔融养女回京的事,是因为他已经找到抓到了汤一粟和二哥之间露出来的把柄,事情已经到了揭露的时候。

既然是小春接手调查此事,他便顺水推舟,让老登知道真相。

然后直接把他自己查出来的呈交上去,抓捕汤一粟,把事态压在可掌控的范围内,这样伤害牵扯的人最少。

没想到真相只揭露了一半。

崔融不告诉他女儿真相便罢了,他自己抓了人去皇宫说就行,但既然告诉了他女儿,话只说一半算什么?

曲渡边:“汤一粟现在在哪。”

“按照殿下的吩咐,抓回来了,但是还在路上。”乙十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