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倪 作品

第 23 章 偷亲(第2页)

 冉伶忍耐着,紧张地在等虞听开口,可虞听不说话,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她睡着了吗?或许她一直都没有醒过,只是在梦里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抱住了身边人。她的呼吸一点儿也没乱,依旧均匀平稳。

 慢慢的,这个可能安慰住了冉伶到狂乱的心跳。冉伶垂着眼眸,明明是在紧张害怕了,还很不好意思地往她怀里缩了缩,伸手进被窝里,牵住她环在自己腹部间的手。

 虞听的体温比她要热,牵着她的手会觉得很暖。

 隐隐约约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很淡,近乎于无的淡。让人一过就分不清究竟是轻笑还是呼吸而已。

 冉伶红着脸闭上眼睛,又失眠了好久好久。

 *

 翌日,星期日,大晴天。

 落地窗外的沙滩大海已然被阳光笼罩,房间里空调开着适宜的温度,灰尘在空气里慢慢漂浮,时间也变得慵懒。

 虞听睁眼,片刻失神后她清晰地感觉到今天的与众不同——她处在陌生的环境里,怀里有另一个人的重量和体温。

 是冉伶。

 昨天晚上冉伶不知道什么时候翻过身来面对着她,此刻半边脸埋进她怀里,微微皱着眉头,大概在做梦,还睡得很熟。

 她们抱着睡了整整一个晚上。

 其实虞听不太喜欢和人这样贴在一起睡觉,只是冉伶的体温比普通人要低,抱住她不会觉得

 很热。她软软地趴在那儿()?(),

 像一滩水那样轻盈。

 不沉?()??*?*??()?(),

 很暖()?(),

 很软()?(),

 呼吸都很轻,很舒服。

 虞听愉悦地回味着昨晚的事,盯着她的脸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把人从自己怀里推开。

 “嗯……”

 刚撑起身子,身下的女人发出了声刚睡醒的嘤咛,虞听怔了怔,冉伶睡眼朦胧地睁开了眼睛,像是下意识的,她抓住了虞听的手腕。

 冉伶的眼睛带着一股迷迷糊糊的柔软,上挑的眼尾让她看起里刚睡醒的狐妖,松软被子和松垮睡裙下的身躯散发着蛊惑的幽香。

 “哼……”

 她的喉咙是可以发出声音的,在这种无意识的时候。

 虞听:“.吵醒你了么?”

 冉伶摇了摇头,虞听抽出手腕,帮她拉了拉被子,抬手抚摸她额角,理她长发,低声说:“再睡一会儿么?昨天晚上是不是很久才睡着?你好困,看样子没有睡够。”

 声音本来就很好听,还温柔得要命,任是谁来也受不了这种似撩拨的诱哄,冉伶眼含秋波地看着她,暧昧丛生,虞听抬手盖住了她的眼眸。

 “再睡一会儿,待会儿要去看爷爷和叔叔阿姨,不能没有精神。”

 掌心像被羽毛轻挠,反复几下,终于平静落地。

 冉伶听话的,很听话。

 确认冉伶又开始进入睡眠,虞听才收回手,果然又看到她的睡颜。

 洗漱过后虞听用厨房的咖啡机泡了杯拿铁,去阳台上站了一会儿,坐沙发上回了会儿消息和邮件,一个小时后再回到卧室,冉伶已经彻底醒了。

 怀里抱着枕头,肩膀裸露在外,肩带松松垮垮地掉了,长发有点儿乱,使得她整个人懒洋洋的,温婉又娇气。

 她眨了眨眼睛,很不好意思地看着侵入卧室的虞听,往被子里缩了缩,

看样子想躲起来。

 “醒了?”虞听面色和悦,说:“那该起床了,待会儿还得去跟爷爷和叔叔阿姨吃早餐。”

 冉伶这才没想再躲了,地支撑起身子,撩起肩带下床。

 她不太敢看虞听的眼睛,经过虞听时特意加快了脚步,像心虚。

 虞听目送她进卫生间,不禁失笑。

 很主动,很胆小,像直女一样没有边界感,又那么容易害羞。

 冉伶好矛盾啊。

 冉伶从小就这样么?-

 下楼陪几位长辈吃完早点,虞老爷子让虞听带冉伶下去海滩玩玩逛逛。

 今天是周日,昨夜的宾客大多没走,沙滩上都是人,玩各种项目,晒日光浴。

 长发挽在脑后,涂好防晒,冉伶换了件碎花长裙。虞听散着长发,露腰背心外套了件海岛风的衬衫,墨镜挂在高挺的鼻梁上,与冉伶走在一起格外有辨识度。

 穿着热辣比基尼趴在躺椅上晒太阳的齐悯远远就瞧见了她们俩,挥手打招呼。

 “阿听,过来,来这儿!”

 齐悯趴在躺椅上摘下墨镜,满腹揶揄地盯着她俩看,靠那么近,心情那么好,看来是已经把人哄好了。

 “伶姐姐好,”先是跟冉伶打了声招呼,“阿听,新婚夜醒这么早?有空下来玩儿?”

 胡言乱语。

 冉伶脸皮薄,听不得这种内含深意的打趣,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儿就更加不自然了。虞听倒是应对如流,“我们作息很健康,不像你天天熬夜。你看她的黑眼圈。”虞听向冉伶取笑。

 齐悯被她戳到痛处,坐起来抗议,“欸,不带这样的。你人身攻击啊??我貌美如花,哪儿有黑眼圈?”

 “你不照镜子?”

 “哎你!是么伶姐姐?我黑眼圈很重么?”齐悯找冉伶求安慰,不知怎么的“伶姐姐”叫得那么流利亲昵。

 冉伶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没有的。又因为跟虞听持了相反意见,伸手悄悄牵住她,安抚地看了她一眼。

 齐悯“哎哟“了一声,酸得不行,“伶姐姐好温柔好会宠人啊。真羡慕虞听。”

 冉伶真的很会宠人,也很有自己的小心思,因为哄人而牵在一起的手似乎是不打算松开了,越牵越牢固。

 跟齐悯互怼式的说笑着,虞听瞥到不远处双手抱胸靠着椰树站着的金雅正看向自己这边,扬起笑跟她打了声招呼。

 金雅平日里在公司内敛沉稳,这会儿少见她穿着轻松点儿,一件黑色吊带配休闲裤。不过这女人依然面无表情,冷着一张绝美的脸,生来就带着与周围气氛格格不入的气质。

 金雅朝她扬了扬手掌,算是打招呼。

 见冉伶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虞听给冉伶介绍:“我的朋友,虞氏集团的副总裁。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齐悯抱怨:“你们金总真的好高冷,都不带理人的。”

 “你刚刚跟她打招呼了?”

 齐悯撩了撩自己的长发,叹气:“可不是么,我跟她说你好漂亮啊,我是阿听好朋友,认识一下么?她根本不理我,看了我一眼就走了。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虞听牵着冉伶去一旁的木质椅子上坐下,漫不经心地说:“她根本不认识你,能对你有什么意见?”

 “我今天打扮得是不是有点儿太浪了?她不喜欢我这样儿的?诶,阿听,上次我让你去问她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你到底问到了么?”

 “没问到。”

 “我拜托你的事儿你根本不上心是吧?”

 “问这种问题,她理都不理我。”

 “你跟她认识这么些年,没见过她谈恋爱?”

 虞听严谨地想了一会儿,“没见过。”

 “妈呀,真的,这样我更馋她了。”

 “可是,该咋勾搭上她呀……”真是令人苦恼。

 “要不要喝椰子水?”

 齐悯就是这个死样子,见谁都馋,虞听确实根本不把帮她勾搭金雅这件事放在心上。冉伶插不上她们的话题,虞听担心她尴尬无聊,主动问她要不要喝饮料。

 冉伶点点头,表示想喝。

 “可以喝冰的么?还是常温的就好?”虞听考虑到冉伶的身体——从小就不被允许吃冰淇淋

 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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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可是在海边,不喝冰的好像没那种感觉。()?()

 冰的。冉伶在虞听手心写。()?()

 要冰的?()?()

 虞听陷入思量。

 看得出来她不想给她冰的,冉伶似乎在用一种求求的眼神看她,指节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撒娇啊……

 虞听有点被她磨到,但还是收敛,“那就一点点冰。”

 椰子水很快从后面的摊位送上来,确实只有几小块冰块,虞听插上吸管递给冉伶,冉伶却没喝,反而捏着吸管喂到虞听唇边。

 意思很明显了,让她喝第一口。

 “谢谢~”

 虞听弯起唇角,含住吸管吸了一口,椰汁清甜爽口。她涂了口红,离开时吸管上留了淡淡的唇印,而冉伶若无其事,将留有她唇印的吸管含进嘴里,吸里面的椰汁。

 齐悯在旁直勾勾地瞧着,有点受不了这幅甜密场景,忍不住给虞听发微信,挤眉弄眼地让她看。

 齐:【在手心写字,你跟她平时都是这么交流的?】

 齐:【这么甜,安慰我没黑眼圈还怕你不开心牵你手,你喝过的饮料就直接喝了,你们真的是形婚而已吗?感觉她真的好黏你啊,那天晚上在hear我就这么觉得了】

 信息虞听瞧见了,没有回复,撑着下巴不动声色。

 目光却一直若有若无地盯着冉伶含着吸管的唇看,眸色渐深。

 心底冒出一股奇妙的满足感。

 形婚

 虞听这个圈子,商业联姻形婚的人有很多,形婚的大多数形式是在内相敬如宾,在外维持恩爱夫妻的美好形象。

 她们的形象也很美好,昨天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夸过她们恩爱、相配、天造地设。而她们与其他形婚伴侣的区别大概就是——冉伶不是在演戏。

 冉伶不是在演戏,她真的在黏虞听在喜欢虞听。这份感情任是旁人也能看得出来,只有虞听装傻,对她的心意“毫无知觉”。

 失神间,冉伶忽然把椰汁再次递到虞听面前,用眼神示意她喝呀。

 虞听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大概是因为自己刚刚一直看着冉伶的唇,让她以为自己也想喝。

 就在虞听没来得及做反应的这短短时间,冉伶像不安地发觉了什么,从包里拿出纸巾,抽出来就要擦拭吸管上变得更多的口红印。

 明明自己都不嫌弃虞听的口水,那样坦荡地含住她喝过的吸管,她居然害怕虞听嫌弃她。

 伶姐姐好卑微啊.虞听心里生出来这样细碎的感受。

 明明昨天晚上不是大胆到连偷亲这种事儿都做了吗?

 “不用~”

 她伸手碰了碰冉伶白腻的手背,阻止她把饮料收回,含着笑声说:“干什么?我又不介意。”

 说着她便低头含住吸管喝了一口被冉伶喝过的椰汁,冉伶微愣,望着她发顶失神,在她抬起头时心跳更漏一拍,眼神颤了颤,抿住唇别开眼。

 虞听松开她的手。

 虞听的手机又响了,齐:【她耳朵居然红了,这

 么纯情的吗?你在撩她?】()?()

 【渣女】没等虞听回答,齐悯已经笃定地骂了一句。()?()

 虞听:【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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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齐:【没有吗?没有在撩她?别装无辜啊,谁不知道你呀】()?()

 虞听按灭手机,侧目看向冉伶。

 她有些僵硬地看着大海。海边很喧哗,远远望去又感受到一股荒芜的安静。海风燥热又悠闲,慢悠悠地吹动着冉伶的发丝,柔软的发丝将她的轮廓衬得更流畅细腻,松垮挽起的长发半遮着她的耳朵,耳垂像是被热风薰出了燥红,与晃动的清冷款钻石耳坠形成了鲜明对比。

 耳朵真的红了啊。

 “好喝~”虞听轻轻地给她羞耻多添了份喜悦的柴火。

 在沙滩上,很快被一群朋友围住,好奇心驱使着她们源源不断地披着友好熟稔的外衣发出八卦的声音。

 虞听可以窥探她们的内心的好奇:都好奇虞听的闪婚对象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是个哑巴?觉得更奇怪了。但当她们亲眼见到冉伶,与冉伶对视,被冉伶微笑回应,感受来自冉伶身上的那股温柔而破碎的生命本身,没有人不会

对她心软。

 她们或许仍然不理解虞听为什么要和她结婚,但或多或少的接受了。不再在内心直呼惊讶,而是不断地发出类似于冉伶好美、冉伶好绝、冉伶好温柔的评价。

 这是冉伶的魅力,更像是冉伶的天赋。

 婚礼邀请了很多人,虞听的朋友熟的不熟的都来了。结婚这种环节当然少不了前女友,诡异地合理——虞听的大多数前女友都和她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朋友关系。

 这或许又是另一种天赋。

 虞听很远便看到了时宜,她眼眸擒着淡笑,不紧不慢地朝自己走过来,送上祝福:“阿听,新婚快乐。”

 “谢谢。”虞听十分得体。

 时宜沉默了一会儿,用调侃的语气说:“结婚得那么忽然,要不是亲眼见证,我都不敢相信。”

 “是嘛。”

 “真行啊,虞听。”她颇有些不明的意味,从包里拿出一条被塑料袋封着的银色项链,“你的东西落在我这儿了,正好,今天还给你。”说着,她把项链递了出去。

 虞听弯了弯唇,伸出左手将她手心里的塑料袋拾起——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格外显眼,在阳光的照射下钻石甚至闪着零碎的光。

 时宜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将项链收进口袋,虞听偏头给冉伶介绍,“伶姐姐,介绍一下,这是我前女友,叫时宜,模特。”

 异样一闪而过,时宜也大大方方:“你好,我叫时宜。跟阿听分手很久了,现在只是普通朋友,你不用在意。”

 冉伶淡笑回应,温和又体面。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新婚燕尔了,”时宜看向旁边得闲看戏的齐悯,“齐小姐,一起冲浪去?”

 齐悯应下:“好啊~原来时姐你也会冲浪啊。我正好无聊呢。”

 齐悯走得潇洒,虞听和冉伶却是被不停送着千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