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修哉 作品

第 243 章 夕照2

 第243章夕照2

 其实和玉摇光做这种事并不是一个伤自尊的事,起码在床榻上,玉摇光将身段放得很低,她说七个半月不能行房事,他便用唇舌侍弄讨她欢愉。

 玉摇光不是宋时绥以前看的霸总小说里从来不长嘴的男人,他对她不用蛮横手段,不用斥责言语,知道她忌惮他城府深沉,便从不让她费心猜他话里意思,许多话都拆解明白和她说。

 她搬来松鹤院后他事事顺着她。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不想遭人非议,害怕那些流言蜚语的中伤,他便瞒着,两人的婚服已经做好,他偶尔会提一句,见她不太情愿,也没有逼她。

 他这样好坏掺半,反倒让宋时绥觉得更可恨。

 她偶尔会觉得玉摇光是一只蜘蛛精,有着吐不完的丝和用不完的阴险狡诈,他总是在暗处织出一张又一张柔软却致命的网,逼得猎物走投无路后,冷眼看着猎物坠入网中,从挣扎到沉沦,最后放弃全部抵抗,被他敲骨吸髓,拆吃入腹。

 苍天可恨,偏偏给这个心如蛇蝎的人一张观音貌。

 烛火轻摇,她垂着汗津津的眼睫,目光跨越隆起的腹部,落在自己被迫支起的双膝之间。

 迷蒙半睁的眼窥见一点双膝间的肩膀,肤腻如瓷,身如玉山,肩膀和臂膀上闪烁着一层薄薄的汗光。

 分明是一件难为情的事,他却好似乐在其中,乐此不疲,从最初的生疏谨慎到现在的纯熟下流。

 欢愉和痛苦都会消耗人的大量精力,攀登了几次巅峰后,她似乎回到暑假和朋友去爬黄山那次,她和朋友年少轻狂,自以为年轻力壮,出发前嚷着青春没有售价,黄山就在脚下。

 然后爬到天都峰的时候两人都累傻了,和一群精神恍惚双眼发直气喘吁吁的人挤在一块,张着嘴巴看着天都峰的景色。

 下山之后她和朋友回到民宿,穿着个吊带躺在床上,落地窗外是徽派园林的美景,鸟语花香,山水绝美,她看着看着,逐渐睡着了。

 那是很沉很香的睡眠,梦里都是青山绿水,白云悠悠。

 帐子垂下了一半,玉摇光披上衣服下床,侍女端着铜盆放轻脚步走进来。

 往日里她们见到的公子衣冠端正,向来是优雅从容的,此刻只潦草地披了件袍子,里面没穿里衣,胸膛敞了一半,锁骨那有三道泛红的抓痕,一头长发略有些凌乱地垂在脑后,脸上带着情事后的慵懒和满足。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侍女从没见过公子这个样子,此刻见了,不禁面红耳赤,心头重重一跳,放下铜盆后就迅速低头等吩咐,不敢抬头乱看了。

 材质柔软的棉布巾挂在铜盆边缘,水是温热的,玉摇光挥手让侍女退下,自己将棉布巾浸湿后拧干,转身看向床榻上熟睡的人。

 红烛上轻轻闪烁的火苗恢复了平静,重新安静地燃烧着,烛光下宋时绥睡容沉静,长长的金棕色发丝铺在软枕上,未着寸缕的身体微微陷入水蓝色的床褥中。

 金棕色发丝的人黑色素少,如果不是风吹日晒,宋时绥的皮肤颜色是很白皙的,不是那种娇弱易碎的白,而是血气很足才能养出来的好肤色,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一个被养的很好的女郎。

 棉布巾擦掉了她脸上的汗,她睡着的样子十分娇憨,玉摇光亲了亲她的脸,细碎地吻了一会,开始碾磨她的嘴唇。

 玉摇光总忍不住想亲她,喜欢亲她身体的所有地方,喜欢看她在他的爱抚下变得潮湿,然后从中感受到一种令人不耻的,充满淫|猥的满足和快乐。

 他常常觉得自己这种无耻亵渎了她,却又时常在脑海中幻想自己正在使用更无耻下流的手段亵渎她,然后当她真得躺在他身下时,他又要让自己极力克制,忘掉在画册上看到的那些令人瞠目结舌的花样,告诫自己不许太过亵渎她。

 玉摇光用了灯影琉璃术,她睡得很沉,软布擦过她的腰侧和隆起的腹部,手掌按在上面,能感受到里面的胎动,这里面是他和小时的骨血,玉摇光轻轻笑了笑,抖开薄薄的丝被盖在宋时绥身上。

 烛火熄灭了,室内一片黑暗,玉摇光拥着宋时绥,呼吸慢慢放匀。

 也许睡得好,宋时绥起床的时候心情有种莫名的轻松。

 她揉了揉眼睛,身体往后挪了挪,撞上了玉摇光的胸膛,似乎是唤醒了什么,玉摇光张开修长的双臂,把她的身子圈禁在他的怀里,他不用香料,也许经常待在茶室的缘故,身上总有一种很清雅的茶香。

 宋时绥身体顿时一僵,哑声说道:“公子这时不都起床了么?”

 玉摇光低头亲她脑袋上的发旋,“陪你。”

 他声音温柔,气息也温柔,就连亲吻她也很温柔,方方面面都看不出他是个极其强势的人。

 身处其中,宋时绥是很能感受到他那种温和表象下的绝对强势。

 随之而来的,还有亲热后面对玉摇光的那种不自在,尴尬局促,躲闪逃避,以及身上泛起的密密麻麻的细微寒意,像是被毒虫蛰了一样。

 刚醒来时那点轻松迅速消失了,令人窒息的沉闷和压力又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上,让宋时绥觉得心口发闷。

 即使是相对公平公正的21世纪,即使是她美好的家乡里,强者对弱者的霸凌也依旧存在着,在这书里的冷酷世界中,她更应该习惯这样的不公平。

 宋时绥吸了口气,脑袋顶着玉摇光的下巴,忍不住往后缩了缩,随后垂着眼睛,一脸平静温吞的表情,捧着丝被起身,她身上没穿什么衣物,柔软如云的饱满胸|脯露出了一大半,只好又把丝被往上提了提。

 “我先下床,昨夜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帮你穿衣衫。”玉摇光神色温柔,唇瓣上翘,眼神在她胸口的春光处一扫而过,随即动作轻盈地下了床。

 过了会,侍女送上衣服,宋时绥拉上帐子把衣服穿好,走出卧房用早膳。

 玉摇光依旧穿着昨日那一身衣衫,晨光温和,雨后青蓝这个颜色穿在他身上也是极其好看的,往他温柔雅致的眉眼间添了一丝淡淡的冷峭。

 宋时绥今日换上的衣衫,颜色恰巧也是雨后青蓝,衣料混了苎麻和丝绸,轻如蝉翼,又带着淡淡的光泽,和玉摇光身上的衣服是一样的料子。

 衣服上依旧绣了许多的白色杏花,是一套相当漂亮的衣衫。

 她理了理衣衫,和玉摇光一起坐在罗汉床上慢慢吃着早膳,一碗春笋鸡丝粥刚刚见底,玉摇光往她盘子里夹了一块鸡油卷。

 宋时绥慢吞吞的吃着,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

 “有心事?”

 “这个衣衫有些华贵。”

 玉摇光的睫毛往上一掀,金绿交织的琉璃眼微微弯起,对着她笑了:“只是寻常服饰罢了,那些真正华贵的衣衫我也知道你嫌累赘,不会喜欢。”

 “多谢公子。”

 如果曲笙寻在这里,大概会喜欢这套衣服,因为她一直都穿蓝色。

 想起羽流萤的病情,宋时绥放下粥碗,“公子最近去过夕照山么?”

 玉摇光喝了口粥,温声说道:“去过,夕照山草木枯黄看,不如伏犀山这样葱蔚洇润。”

 宋时绥那种孕反劲又上来了,赶紧喝了一口酸梅汤压下去,“往年夕照山的草木和这里差不多,唯独今年不一样,我总觉得有古怪。”

 玉摇光是天人,虽然没有宋时绥的四色视觉,但也能察觉出夕照山的变化,“我亲自去了一趟,夕照山的气息有些污浊,小时如果出去散心,不要去那儿。”

 宋时绥点了点头,继续安静吃着饭,忽然间,宋时绥耳朵一动,一阵鸟儿振翅的声音传了过来,不一会,一只白鸽落在窗边,朝着玉摇光咕咕叫了两声。

 白鸽的腿上绑着一只信筒,玉摇光拆开信筒,低头看了一眼。

 宋时绥很识相,知道有些机密是她不该知道的,瞥了一眼后就立刻收回目光,继续安静吃着饭,随后回家看望羽流萤。

 宋时绥一走,玉摇光身后灰影一闪,郑隐站在他身后,摸着灰白的胡子问道:“是从白玉京飞来的鸽子?”

 玉摇光屈指轻弹,信纸化为无数碎屑被他抖落窗外,被风一吹,如雪花一般四散纷飞。

 “我父皇寿数到了,正在寻找毒太岁。”

 “毒太岁?”郑隐有些讶异,“我倒也知道这个,传说中仙品太岁,可以炼制出长生不老药的神药,这东西传了几千年,现在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父皇真是病急乱投医,海市蜃楼还能看到个影,有谁见过这毒太岁,要是真有这东西,六大王朝早都翻天了。”

 玉摇光也笑了一声,笑容隐隐有些讥讽:“千百年来,多少帝王和天人想要长生,又有谁长生不死了,就连月山顷都青丝成雪,我父皇却还在做长生不老的梦。”

 郑隐说道:“要是真有毒太岁,那发现毒太岁的人早就长生不老了,这事儿听起来就荒谬,你父皇那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难不成老了之后昏了头,怎么突然动了这个念头?”

 玉摇光又笑了一声:“隐叔,你莫不是忘了,我们玉京古族最擅长占卜,我父皇感到寿数将尽,于是在问星塔闭关四十九天,向上天求了一卦。”

 郑隐对卜算之事向来没什么兴趣,正所谓求仙问卜,不如自己做主,但玉京古族的卜算之术向?”

 玉摇光说道:“卦象里说,毒太岁已经出现了。”

 郑隐摸摸胡子:“十几年前,长生殿是不是也向你父皇求了一卦么,说是西海平城那有个极佳的天人苗子,甚至可问鼎九品。”

 可以问鼎九品的天人苗子,一个超级王朝也就勉强能出那么一两个,当初玉京帝王算完这一卦,立刻悄悄派人去了西海平城,暗中跟在长生殿后面,准备随时抢人。

 后来长生殿果然找到了一个资质不错的女童,当年玉京帝王派去的人里有个会看面相的,这人不仅会看面相,还会摸骨,暗中接近了那女童之后,觉得不像是问鼎九品的样子,于是一行人又悄悄走了。

 这事是皇宫隐秘,没几个人知道,还是一个诡术师将消息卖给玉摇光的。

 郑隐说道:“后来长生殿从西海平城带回了一个女童,如今虽然成了天人,但这其中少不了长生殿的揠苗助长,并没有问鼎九品天人的潜力。”

 他脸庞上出现了一丝怀疑:“所以你父皇算卦,真的准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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