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文 作品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戍守北疆(第2页)

    说罢饮酒送别。

    李承乾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父皇此刻施展的手腕。

    阿史那思摩流下泪水,朗声道:“末将本是败军,本该死在刀下,埋入土中。”

    李承乾听得颇为感触,当年他应该是土中人肥的。

    阿史那思摩又道:“幸有陛下保全我等,颉利可汗过世前曾有叮嘱,命末将听从天可汗号令,现陛下立末将为可汗,末将愿千秋万代永远侍奉陛下!”

    李世民眼神中带着赞许的笑容,犹如在看一个终于懂事的小弟,他重重拍着阿史那思摩的后背,道:“待朝中腾出手脚,共同扫平漠北。”

    “臣愿为陛下戍守北疆,等候陛下号令!”

    阿史那思摩当即行了一个大礼。

    皇帝给了阿史那思摩一万兵马,从长安出发去了阴山。

    同时还带了几道旨意,分别册立了在草原的阿史那忠与阿史那泥孰辅佐阿史那思摩。

    当年跟随颉利的旧势力,再一次前往突厥,就像是在昭告漠北人,突厥的精锐都还在,重振突厥,为天可汗戍守北疆。

    皇帝的承诺是有效益的,并且命河间郡王李孝恭与鸿胪寺卿刘善带着旨意前去突厥念诵旨意。

    “突厥就要重新振作起来了。”

    忽然听到一声嘀咕,李承乾回头看去见到了杜正伦。

    杜正伦有些讶异,似乎他才发现自己站在了殿下身后,匆忙行礼道:“太子殿下!”

    李承乾收回目光,揣着手看着兵马离开,道:“孤不喜欢有人在背后讲话。”

    杜正伦道:“习惯了。”

    “你在父皇身边也是这样的吗?”

    “臣平时不这样的。”

    见人群散去,见识了父皇的手腕之后,李承乾也揣着手走回东宫,见杜正伦还跟在一侧,有些不耐道:“有时候孤真的很想将你扔到西域挖坎儿井。”

    杜正伦面带微笑道:“臣不善挖井的。”

    “摘棉花,这总会吧。”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提防臣,臣对殿下没有恶意。”

    “孤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背地里一直调查与孤相关的所有人,还要将这些事撰写成册递给父皇。”

    “殿下误会臣了。”

    李承乾停下脚步稍稍仰头。

    杜正伦的脚步也连忙停下。

    “杜侍郎,若无必要……你向来是不出现在人前的。”

    “臣查到杀害卢元的该是崔仁师,听说了洛阳的事之后,崔仁师又去了清河县,说不定正在游说地方士族,除了清河各地的其余士族对朝中也颇有言语,因此今年本该有更多的人参加科举。”

    “可今年却只有三千人,这正是他们游说地方士族的结果,而且现在还在继续。”

    “你查了一年就查到这个?”

    杜正伦继续跟在殿下身后走着,低声道:“要是殿下想让臣去查一些事,在忙碌之余,臣也可以顺手为之。”

    “你知道卧底吗?”

    “不知道。”

    “孤说给你听。”

    听着太子说了一番,杜正伦恍然大悟道:“不就是细作,殿下直说便是。”

    “这事,你也能办?”

    “办不了。”

    “为何?”

    杜正伦解释道:“臣行事向来光明正大,为人正直,不善此道。”

    “呵呵……”

    “让殿下见笑了。”

    李承乾又道:“孤现在很想揍你一顿。”

    杜正伦识趣地行礼道:“臣告退。”

    见他真的走了,李承乾这才与众多官吏一起走入了承天门,希望杜正伦在朝中做更重要的事,可他偏偏只为父皇办事。

    一个为社稷发光发热的人,效忠太子与效忠皇帝应该是无差别的,才对。

    今年在天山的唐军恐怕无法回家过中秋了。

    这里是天山脚下的战场,穿行在天山牧场下的一队队唐军像是一头猛虎在四处张望寻找可以猎杀的猎物。

    薛仁贵带着一支两百人的骑兵,闯入一片敌人的营地中,张弓搭箭,箭矢每一次放出,带着金属箭头划破空气发出呼啸声,每放出一箭,就会有一个敌人倒地。

    昨天夜里,张士贵就下了军令,十万大军分成六路,向着伊犁河发起进攻。

    天山脚下不缺马匹,马儿跑不动了便可以换一匹战马。

    回鹘人骑在马背上,他们在马背上吆喝着,一边收割着在唐军外围的敌人。

    一个侥幸逃生的西突厥骑兵,从一堆尸体中爬出来,在寒冷的夜里逃往远处,可皎洁的月光照亮了他的身影,箭矢呼啸声从身后传来。

    他冻得站在打颤的双腿竟一时间迈不动,箭矢便刺入腰腹,应声倒地。

    今夜的天山,正上演着一场场的杀戮,皎洁明月下的天山飘着细雪,裴行俭与梁建方也加入了战场,向着天山腹地的伊犁河再一次发动进攻。

    唐军的攻势就像是一波一波的洪流,疲于应付的西突厥骑兵感觉有打不完的人。

    这正是唐军将领,丘行道行军总管张士贵布置的进攻计划,天山的地势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其实也简单。

    苏定方,契苾何力,阿史那社尔,裴行俭,薛仁贵,刘仁愿共计六路大军,围着天山北侧西侧开始围剿,尽可能避免运动战的扩大,伊犁河谷东段,就是唐军与欲谷设最后的战场。

    纵横有十五万平方公里的战场上,唐军就像是一张大网,正在铺向伊犁河,如同一排排进退有度的棋子,呜呜泱泱的人马像是能吞噬一切。

    裴行俭又一次见到了王文度,问道:“你不是在松州吗?”

    王文度呼出一口热气,道:“早就到天山了,只不过裴老弟一直在天山的南面。”

    说话间又有几支队伍从眼前掠过,杀向远处的敌人。

    薛仁贵带着队伍在最前方,他张弓搭箭对准了远处一个正在指挥的部落族长,一箭放出,对方应声摔下马。

    一个部落族长突兀地倒下,让这支队伍出现了些许慌乱,而就当他们还没回过神时,阿史那社尔已带着人杀到眼前,长刀麾下,血溅而起,热血洒了一脸,甚至让阿史那社尔振奋了精神。

    这支西突厥骑兵只有三五人逃向了远处,但很快又在唐军另一支队伍的冲击下,倒在了地上。

    也有被唐军冲击过的地方,有不少躺在地上装死的西突厥人仓皇站起来,向着更西面逃去,却又被后方袭来的唐军收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