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府，威县。
左良玉居高临下，观察对岸建造的营寨。
营寨上面烟火飘过，一看就是在做饭。
“每天只有一百骑巡视？”
“对。”
卢光祖回答的干净利索：“总爷，我怀疑这伙贼寇是在示弱，故意引诱咱们渡河去攻击他们。”
“嗯。”
左良玉点点头，稍微一想是这么一回事。
据卢象升估算，足有三千多的骑兵，还是一人双马。
现在扎了营寨，每日就出现一个百人队巡逻，监视己方是否有官军渡河。
但是那么多马，他们就一百人能够熘过来吗？
“派遣夜不收好好查一查。”
“是。”
“平乡县那里可曾有动静？”
“卢象升亲自带兵，身先士卒夜袭火烧，击破了城外的营寨。
正在慢慢的挖掘壕沟，要围死这些贼寇。”
左良玉扶着城墙垛子：“卢象升倒是有几分本事。”
卢光祖颔首，一个文官，还是进士，拎着几十斤的大关刀带头冲锋，着实是让他们都惊了。
在辽东，就算是袁督师，那也是在危急时刻，拿着腰刀冲杀，而不是挥舞着关刀之类的兵器。
其余大多时候都是在指挥士卒作战。
“总爷，卢象升催促咱们前去平乡县。”
左良玉指着对岸的反贼营寨道：
“贼寇骑兵众多，我们一旦过河，一旦被截断后路，不会有什么背水之战，而是四散逃窜，还跑不过这帮骑马的。
平乡县被围的贼寇都不着急，咱们着什么急啊？
敌不动，我不动！”
左良玉认为被困在平乡县的紫金梁都没有把这群轻重骑兵叫回来，他如何能率先增援卢象升呢？
可是贺今朝于高迎祥二人已经连夜出发，沿着绛水绕过南宫，直扑衡水而去。
河对岸左良玉看住的只有三百骑兵，在虚张声势。
他们一千七百余骑兵，哗哗的京城这个目标而行。
此时打头的便是天雄军的旗号。
贺今朝骑着马，高一功有些紧张：“姐夫，咱们现在是官军能行吗？”
“且把心放在肚子里，衡水不归卢象升管辖，属于京师直辖。”
贺今朝拍了拍自家小舅子的肩膀：“你觉得官军是什么样子的？”
“吃不起饭，穷酸的要命。”
“哈哈哈。”
高迎祥忍不住大笑，他能从延绥总兵吴自勉手里买来不少军马，连带着打包赠送的士卒。
高一功说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
就算是边军，那啥生活待遇，也基本没有，否则也不会专心跟他高迎祥铁了心的造反。
平日里吃不饱饭，冬天都是单衣，为了活下去连刀剑都得典卖，至于鞋子，破了不能再破。
“你说的是边军，我是说天子脚下的，他们面对百姓该当如何？”
“自是猖狂的很。”
京营士卒御敌的本事没有，但是欺负勤王兵本事很大，连战力最强的关宁军都得忍气吞声。
“对，一会见到大明其余官员，都猖狂一点，鼻孔里看人，我就是保定总兵梁甫，你就是游击将军董维坤，高大哥便是参将蒋觐。
我们进京是因为卢象升大胜贼寇，特意给皇帝送紫金梁的头颅，不许外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