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2 作品

第一千零七章 皇帝与臣子


随着李自成、张献忠的行为,大明对于战争的主动权更加的落寞。

同时越发暴露大明貌似强大,实则虚弱不堪的本质,大明的最高统治者已经陷入了极大的苦闷当中。

尽管崇祯在病榻当中,对着一帮内阁成员为杨嗣昌极力辩解。

可是各部给事以及御史言官等纷纷上疏,要求追究杨嗣昌的责任。

“杨嗣昌拥兵自卫,一无成功。”

“襄阳失,荆南则有剥皮之恐,洛阳失,开封有累卵之危。”

“杨嗣昌有六条可斩之罪:一是失去藩封,陷郡县;二是参抚臣以逃避自身责任;三是以《华严经》灭蝗,颂咒消贼;

四是张献忠入川,让其单骑脱逃;五是贿赂监军;六是结交朋党。”

“杨嗣昌奸欺误国,请用袁崇焕例,千刀万剐,传首九边。”

朱由检因为杨嗣昌是自己力排众议,特简夺情委以重任的,大小臣工的群起责难,有损他的“明主”形象。

于是,他把六部九卿、科道等官召进宫内,宣称:

“杨嗣昌系朕简用,拥兵不效,朕自鉴裁,况尚有才可取。”

接着他训斥上疏的臣工是“你们故意排斥他,意欲沽名,本该重治,尔等又说朕庇嗣昌,姑饶你们这一遭,朕已经派靖辽侯前去相助,静等佳音,此事勿要再提。”

崇祯不仅没有追究杨嗣昌的罪责,反手就给他提拔他为太子少保,希望他再接再厉。

大小群臣们见皇帝如此护短,只好缄口不语。

无论是崇祯派出去的督师,还是一朝五十辅臣,没有一个人能像杨嗣昌这样获得他无条件的信任以及支持的。

甭管你们如何说他,朕都不会处罚他的。

崇祯对于张献忠李自成,分别派出去了吴国俊以及傅宗龙等人。

而盘踞在西北的锤匪贺今朝,暂且与他达成和谈,倒是不需要过多关注。

因为想要关注,也没多少实力的。

反倒是辽东鞑子派人在义州屯驻,且耕且战,设营挖堑壕,把锦州团团围住。

再加上金国风战死,崇祯内心越发的忧愁。

为此把他亲笔题写的“灭寇雪耻”条幅传示群臣,表明他坚定的信心。

大臣们深知皇帝御笔“灭寇雪耻”四字的分量,都不敢贸然奏对。

独有新任礼部右侍郎蒋德璟似乎胸有成竹,出班跪奏:

“陛下“灭寇雪耻”四字,就是中兴大有可为!

臣每见陛下传谕户兵各部,及申饬各边督抚等官,睿虑精详,无不周密。

只是各边未有力行!”

听到这话,崇祯脸上连连赞同。

朕如此殚精竭虑,考虑周详。

大明到如今这种被动的局面,全都是各边未曾如实按照朕的计划实施。

“陛下,就如练兵一事,中饬再三,其实兵何曾练?

只是将花名文册点操一番,花刀花枪,全无实着。

臣每读《会典》,见太祖高皇帝教练军士律,以弓弩刀枪分别试验,立行赏罚,此是练兵之法。

凡卫所总小旗补役,以拼抢胜负为升降。

凡袭替官舍比试,必须骑射娴习,方准顶袭,此是练将之法。

当时百战百胜,只是兵练得精,难道二三百年来并无以兵,到皇上才要设兵?

难道本无一饷,到陛下这里才要加饷?”

崇祯听了蒋德璟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不由得入神站了起来,打断他的话题点评道:

“卿之所言,真是闻所未闻啊。”

蒋德璟得到皇上的夸奖,进一步的发挥他的练兵主张:

“军即是兵,总计内外卫所三百余万军兵尽足用,且养军之屯田盐粮甚多。

二三百年来并不曾加派,饷尽足用。

如今只将祖制振举,件件实做,自可灭敌。”

蒋德璟显然主张恢复明初的卫所屯田制度,其实是没有多大可行性的空谈。

兵农合一,寓兵于农的卫所屯田,早已失去它赖以存在的土壤,企图“振举”祖制无异于画饼充饥。

崇祯却以为蒋德璟所论闻所未闻,或许可以弥补时局,迫不及待地道:

“再奏,卿从容奏来!”

蒋德璟于是大谈可以彷效俞大献的《剑经》、戚继光的《练兵书》,加紧练兵。

听了一大篇关于练兵的高见后.崇祯把话题转移到今日议论的主题上,问道:

“今敌在义州,作何筹划?”

蒋德璟则是回奏道:“义州距锦州九十里,锦州距宁远六十里,宁远入山海关至京师近千里。

北骑在沉阳相距甚远,决不从关内来。

只恐占住义州,径至大宁(在今内蒙、辽宁边境)仅二百六十里,便可犯蓟(镇)犯宣(大),却是可虑。”

蒋德璟的分析不无道理,但他否定清军攻取义州意在拿下锦州及其附近的松山、塔山、杏山要塞,进而威逼宁远的战略意图,过于武断。

毕竟按照清军前几次入塞掳掠,都是这般行动的。

崇祯被他的地名、里程搞得不得要领,纠正道:“里数亦不许算,只说目前要领。”

蒋德璟似乎提不出什么“目前要领”,又重提练兵,大体是兵要精、饷要足、将要强之类。

这次御前会议反映了廷臣对于清军在义州的军事行动束手无策。

蒋德璟的泛泛而谈虽也触及时弊,但难以操作,不能解决辽东的实际问题。

相比于杨嗣昌能给崇祯提出具体的解决办法,这些大臣全都是再大面上说,具体操作都无,着实是让崇祯对他们欢喜不起来。

内阁成员的表现,也不是很好,让崇祯极为不满意。

自从温体仁被罢官后,内阁首辅的职位先后由他的亲信张至发,薛国观担任。

他们推行的都是没有温体仁的温体仁政策,媚上妒下,排斥异己,许多人都获罪而去,朝政越发的混乱。

张至发之前的阁臣相继离去,才得以升为首位,成为阁老。

如此并非是皇帝对他情有独钟,而是政坛一向有所谓的“传衣钵”的传统。

类似师徒传承的意思。

一切按照上一任既定方针办,张至发继承温体仁的衣钵,是在意料之中的。

他作为温体仁的亲信,没什么自己的政见,只是在那个配合温体仁。

当温体仁遭到弹劾,他便挺身而出辩护,但是张至发本人奸佞无才,才智机变根本就比不上温体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