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气息

 值班的药师在开小差,听到脚步声以后,发现是两个帅哥。

 他们显然是一起过来的,却在门口磨蹭,不约而同地互相别开脑袋。

 接下来,两人前后脚走进这间小药店,目光没有任何交错,好像在强行装作彼此没什么关系。

 药师问:“你们谁配药啊?”

 长相漂亮的青年仿佛无意路过,慢吞吞地在几排架子前挑选。

 身形偏高大一些的男人递过单子:“有劳了,这些都有么?”

 上面写的全是常见品类,药师回答没有问题。

 她按照单子找东西,瞧见他俩围着药架兜圈子,还纳闷地多瞥了几眼。

 结账的时候,戚述加了一盒退烧贴过去,既然不是高热没必要吃药。

 药师看到戚述的耳朵还有点红,就简单以为是这个人生病了,随口叮嘱他这几天注意测体温。

 之后离开店铺十几米远,江知羽这才跟到戚述旁边,接过药袋轻轻捧在怀里。

 “一共124块3毛,我现在转你。”江知羽个性执着又要强,不乐意占便宜。

 戚述简直是他的克星:“没关系,我咬出来的,应该我来付。”

 一句话弄得江知羽噎住,登时没再提钱的事,生怕这人没脸没皮,敢把荒唐闹剧描绘得更加详细。

 他生涩地说:“那谢谢你送我回来。”

 戚述道:“你在茶几上放的美钞,够这车加油很多次。”

 江知羽解释:“当时是收到你买的东西,我觉得这个应该自己承担。”

 戚述提醒:“一套衣服不值那么多。”

 “剩下的就当小费吧。”江知羽终于找到机会当流氓,想要揶揄对方。

 然而,戚述侧过脸来,表现得没有半分失态。

 看到江知羽表情得意,他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

 “行,既然你对昨晚很满意,我被奖励也说得过去。”戚述回应得风轻云淡。

 江知羽:?

 想到自己床上流过的眼泪、尚且沙哑的嗓子、没有痊愈的痕迹,他差点没能稳住斯文。

 随即,江知羽呛声。

 “我是看在你订的衬衫蛮合身,很有主动服务的意识,没随便报个尺码。”

 “哦。”戚述收下表扬。

 他澄清:“这实际和服务意识没什么关系,主要我一睁开眼,你就是整个人挤在我这里。”

 江知羽:?

 总感觉有好大一盆脏水迎面泼过来了!

 戚述继续分析:“感觉你明显比我小一圈,所以还挺好估量的。”

 江知羽:“。”

 可惜他醒的时候,对方已经起床,自己在这个话题上完全没有优势。

 此刻难道只能茫然地任凭污蔑?

 “我不可能挤在你那边的。”他坚持地嘀咕。

 戚述顺着他说:“好吧,反正我胳膊被你枕了一晚上,只是僵掉了还没有脱臼,不然可以拍个ct当证据。”

 江知羽不可思议,嘴硬:“可能是你自

 己睡相不好呢?”()?()

 戚述听他主动提起这茬,不禁觉得好笑,江知羽自己非要贴过来睡,转头居然颠倒黑白。()?()

 凌晨半梦半醒之际,戚述背对江知羽侧躺着,就感觉到江知羽的脑袋抵着自己的肩胛骨。()?()

 见状他往外挪动,再平躺下来,不料江知羽迷迷糊糊抬起腿,亲昵地架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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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述从而想把江知羽摇醒,但刚一转过去,江知羽就势钻进他的怀里。

 这折腾得他毫无困意,酒劲也差不多消散了,干脆去浴室冲了冷水澡。

 以江知羽这么恶劣的睡眠习惯,得是什么人才能在旁边躺得下去?

 戚述淡淡地想着,却没有任何辩解,而江知羽把他的沉默当成了心虚。

 江知羽记起疑点:“我今天一睁开眼,盖的就是羊绒毯,不是酒店的棉被……没错,你肯定还喜欢抢被子!”

 戚述对此欲言又止,江知羽歪过脑袋瞧他,桃花眼微微眯起来。

 “早上过得很混乱,我想你可能没心情看屋里具体是什么情况。”戚述慢条斯理地开口。

 其实江知羽扫视过一圈,但潦潦草草地没细瞧。

 倒无关情绪和状态,只是那些画面太有冲击力,谁敢去细细打量那些撕坏的布料啊?

 “被子都在床尾。”戚述说,“我起床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你的毯子是我让酒店送来的。”

 江知羽有点愣:“为什么不盖棉被啊?”

 “湿光了,没有办法给你裹上。”戚述移开眼,“如果你还想追问被子为什么会湿……”

 江知羽若有所感,这下立即喊停:“不好意思,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五月晚风清凉,天色已然黯淡。

 在车水马龙的街边,他们隔着合适的社交距离,一边交谈一边等着红绿灯。

 有外卖骑手横冲直撞,差点擦到江知羽,戚述反应很快,先一步把他拉到身后,两人从而靠得很近。

 这位外卖骑手匆匆把车头一拐,险些惯性摔跤,继而意有所指地嚷嚷。

 他理不直气也壮:“靠,这些臭情侣,能不能别在斑马线上搞同性恋啊!”

 闻言,江知羽头皮发麻,作势就要吵架。

 可那人说完就开溜,自己的手腕还没被放掉,罪魁祸首就没影了。

 他闷闷地转回头,戚述几乎是同时松开了手。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现在彼此几乎是肩并着肩,江知羽想要离远一点。

 但主动后退的话,是否显得自己多虑和笨拙?

 他决定不往外挪动了,心想,反正alfred长得帅,近看也很养眼。

 就是性格不太好,感觉很强势,这种人靠陪局赚钱真的能吃饱?

 江知羽琢磨着,又想起alfred的妈妈刚才来电,让人少去应酬场合。

 结合alfred的吃穿用度,车子和房子价值不菲,估计工作属于寻常玩票,为了打发无聊所以去酒桌上牵线人脉。

 这样的富家子不少,江知羽家庭条件好,认识一些

 类似的人。

 自己工作则兢兢业业,做翻译看着时间灵活收入可观,但背后要付出许多努力,接大项目的话强度也很大。

 眼下,他与一夜情对象走在街边,脑海里开始惦记松晟的稿件。

 江知羽没主动说话,戚述也不吭声,然后是酒店公寓的管家打破了他们的安静。

 “江先生,你刚下班?()?()”

 管家在门口看到熟人,很热心,“吃过饭了没有??()?[(.)]??+?+??()?()”

 他们已经走到铂曼公馆,整个建筑装潢气派,大堂布置了前台、待客厅和咖啡馆等等功能区域。

 这时候貌似在做讲座活动,拉着横幅播放ppt。

 “今天我们配合街道做宣传,提高大家的安全意识。您现在空不空啊?可以来参与一下,我们会发礼物。()?()”

 管家解释。

 江知羽醉完这一场,现在安全意识非常高,感觉自己不需要听讲座。

 可管家无奈地说起难处,今天是工作日,好多住户都没下班,照片拍出来不符合人数要求。

 大家僵持在这里小半天了,十多分钟能搞定的事情愣是奔去了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