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矿址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

  要不是在梦里到处找厕所,想必还能睡一会儿,田园园慢慢坐起身,准备去解决一下内需。然而就在起来的一刹那,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她重重地躺回床上。

  她捂住额头,难受的低吟起来。

  眼前只看到大朵大朵五颜六色的花,像是只身掉进万花筒的转筒的蚂蚁,入目皆是炫彩,身若轻尘随着转筒的转动而转动,可当她受不住闭上眼睛时,又觉得天摇地转,全世界都在疯狂的转动。

  ……真是倒霉啊!田园园一边忍受着眩晕,一边为自己点根蜡!她上辈子一定是个刨人家祖坟、半夜敲寡妇门、偷瘸子拐杖之流,要不然这辈子怎么会活的这么悲催,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白鼠一样。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头才不昏了。忽然发现有些亮光,她睁开眼,就看到木水生这家伙正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喝着茶眼神幽幽地盯着自己。

  田园园斜了他一眼,大半夜的大伯子跑到弟媳妇的卧室里,还有没有人伦道德啦!

  “夫人,你醒了。”小丫头的声音从脚边传来。

  田园园费力地抬起身,就见白天的小丫头正在床边,乖巧地看着她……不是孤男寡女就行,要不然浑身是嘴说不清。

  木水生眉头微皱,道:“还不快把夫人扶起来。”

  田园园摆摆手,头还是不舒服,心里头有些恶心,她半起身将枕头和靠枕叠在一起,随后舒舒服服的半躺在上面,斜眼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许是她嫌弃地眼神太过直白,木水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们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何必如此厌恶我呢?”

  “………”饭可以乱吃,话能乱说呢!田园园当即翻了个大白眼,以此表达自己的鄙视。

  木水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好,我怕了。我今日来是想问你,老道说过你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所指是否是银矿之事?”

  其实这只是他的猜测。老道想杀田园园,不止因为殳族灭族之事,还有她知道或者无意间去过银矿,若不然老道不会叫嚣着她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

  田园园有些迟疑,之前她确实不知道。但是从玉楼得到的地图,她猜测极有可能就是记录银矿矿址的地图……如果真是矿址的话,上面不止一处,而是足足有六处,六处银矿……

  是与不是,眼下不是有个现成的实验品吗!

  她淡然一笑,笑信誓旦旦。

  木水生眼睛猛地一睁,眼神带着压抑的狂喜:“当真?”

  田园园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又点头又摇头,木水生不知她的意思,对小丫头吩咐道:“快去拿纸笔!”

  “哎!”小丫头快步走出门。

  不等片刻就拿了纸笔过来,木水生搬起一个小茶几放到床上,以供田园园书写。

  她蘸了两下墨汁,提笔在纸上写字,木水生向小丫头招招手,她微微一福身体便下去了。

  许久不用毛笔写字,田园园写的并不好看。

  木水生看着纸上的字迹,眉头皱的能夹死十只苍蝇:“你这手字,真该好好练练。”

  田园园白了他一眼,放下笔,示意他看。

  “…在…大青山?”木水生轻声叙述。又激动地问:“大青山在哪儿?我派人去查看!”

  田园园写到:在安庆县境内。

  “你知道具体位置吗?”

  她思索一番,重新拿起一张纸,画出一副草图,交给木水生。

  他指着纸上的大黑点问道:“这是什么?”这个黑点比她画的山还大!

  这不就是矿址?!田园园不明白他怎么这般愚钝,真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木水生无语:“………”

  田园园写到:就在青山里。

  木水生抬眼看到:“找到矿址时,你可以取走一百斤矿石!”

  没打算要报酬的田园园一听,立刻兴冲冲地在纸上讨价还价:一千斤!一千斤银矿就是一万两银子!才一百斤就想打发自己?没门!至少得一千斤!

  谁知,木水生突然邪魅狂狷地一笑,然后大手一挥居然爽快的同意了。

  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吐口,田园园诧异不已,怀疑这家伙下套给自己钻。

  木水生笑道:“本是朝廷的,又不是我的。你要多少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田园园大喜,没看出来这家伙还是挺活到的,这下她真的要发财了!

  之后木水生又详细地问了矿址的一些细节,田园园就按照自己记忆里的大青山胡说一气。

  在木水生走之前,田园园要求他把芃芃带过来同她一起。

  第二天一大早,小红就带着芃芃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他们家奶牛。

  芃芃几日没见娘亲了,抱着她娘不撒手,田园园身体虚弱,只能搂着她在床上玩。

  刚刚吃过午饭,张老头和明砂就过来取血,又是一碗血。取过血后,小丫头端来一碗黑乎乎地补药,田园园捏着鼻子喝完,没多久就沉沉的睡去了。

  他们并不是天天来取血,而是隔二天来一次,想必是怕她失血过多真死了吧!

  说完难姐再说难弟,虽说高远是第一次坐牢,倒没想象中的难捱。当然要是没有成群结队的黑耗子,想来过的更舒适些。

  他奸杀的罪名洗清了,杀害何小慧的凶手另有其人,宋百年也揪出当日给他下药的李王二人。眼下诸多证据已经上诉公堂,想必不出两日他便能无罪释放。

  可比起洗清罪名,更令高远在意是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姑娘被人害死,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一想起来确实是锥心地痛。

  就当他自怨自艾时,陈老九提着一个食盒过来探监。

  “喂!”他一脚踢在高远的屁股上,这家伙靠着牢门呆头呆脑的发呆。

  “你干什么呀!”高远捂住被踢疼的屁股,不满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讶地问道:“你咋进来了?”

  陈老九蹲下身子,笑道:“你又不是嫌疑犯了,拿点银子就进来了。”然后发开食盒。

  高远将凌乱的头发掖到耳朵后面,喜形于色:“是吗?你今天带什么好……”吃字还没说完,笑容立刻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