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温馨


  那个孩子,田园园一次也没见过。

  倒是有一次听孟星惟提起过,说秦王的次子瘦弱不堪,三个来月时还不如一个满月的孩子大,哭起来时,声音微弱地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猫,每日更是吃不上几口奶,整日病恹恹的。

  说起这个孩子时,他脸色不悲不喜,像是在说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他称呼这个可怜孩子为那孩子,只因为周廷祎不曾给那孩子起名字,甚至连个随口叫的小名也没有,想来在他们、或是所有人心中,那孩子早晚会死。

  不过是因为王妃舍不得,孩子苦苦挣扎而已,脆弱的身体支撑不了他太多的日子,于是原本一场不足为虑的风寒,便夺去那短暂而痛苦的生命。

  乍一听小世子夭折,田园园心中是感慨万千。明明可以拥有一对人人艳羡的双胞胎,在她一念之间,竟然先后死去,不知是该可怜孩子,还是可怜王舜华。

  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只是可惜了两个无辜的孩子,为她的任性买单!

  然而眼下不是哀叹的时候,田园园立刻对一甲说:“赶紧找几个人,把府里的红灯笼全部撤下,门口、府里但凡有红的也赶紧拿走!”

  一甲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连声应下快步离去。

  沈宛静咽下嘴里的点心,好奇地问道:“嫂子,秦王的孩子我记得才三个来月,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田园园脑海里忽然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一幕,如此王舜华就是因为孩子有变才离开暖阁。

  “那孩子身体一直不好,说是初一家宴回来后染上风寒,高热不下,身子弱承受不住,这才去的。”

  说完,她长叹一声,旁边的青娘立时红了眼。

  小孩子的死亡总是比大人的死亡,更令人心疼。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还未看看这个世间便回归于天地。

  众女皆沉默下来,一时间只有火盆里的炭火发出炸裂声。

  不过那孩子一死,这年是过不成了,早前听说今年正月十五将在京城举行灯会,显然要泡汤。

  直到半夜亥时,孟长辉这家伙才醉醺醺的回来,他身上酒气重怕熏着芃芃,田园园便把他赶到书房睡,书房里有张贵妃椅,足够他躺的,又拿来一套寝具和火盆。

  那家伙喝的不少,待田园园刚铺好床,孟长辉衣服也不脱、鞋也不褪的躺进被窝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田园园见他的鞋底蹭到被子,蹭出一个脏兮兮的大泥印子,便伸手将他的鞋给脱掉,下一刻臭气熏天的脚臭扑面而来。她连忙捂住鼻子,阻挡脚臭味的攻击,“我去打水,你洗洗你的臭脚!”

  刚要离开,胳膊就被那男人拽住,下一刻天旋地转,等她回过时人已经躺到贵妃椅上,望着头顶的男人,田园园气呼呼地瞪着他:“你脚很臭!”

  “臭男人,男人不臭怎么叫臭男人呢!”孟长辉掐住她的下巴,眯着眼睛,下一刻便俯身吻了上去。

  田园园疯狂的左右摇起头,一脸的不情愿。

  孟长辉身形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下的女人:“你,你不愿意?”

  田园园眼角发红:“你,你先洗脚去!”

  “……等我!”孟长辉起身洗漱。

  天这么冷,鬼才等你!

  她赶紧回自己房间,钻进温暖的被窝,搂着芃芃热乎乎、肉墩墩的小身子,发出一声喟叹。

  望着女儿红扑扑的小脸,田园园凑过去亲了两口,小丫头小嘴吧唧两下,又睡着了。

  可惜躺下还没有一盏茶,孟长辉这家伙也钻进被窝来,冰冷的身体紧紧贴在身后,粗壮的胳膊勒在她的腰间。

  被子不大,在孟长辉这家伙进来后,芃芃身上的被子瞬间被裹走,田园园赶紧给她闺女拽回来。

  这一拽,孟长辉半个背部又露了出来。

  田园园无语:“你说,你没事长这么大坨干什么!起开!我去拿被子!”被呵斥的孟长辉乖乖地松开手。

  人们常说两个人待在一起时间长了,貂蝉都像母猪。搁在田园园身上,再英俊的男人也是普通人,一样的拉屎放屁脚又臭,没人时也会挖鼻屎!

  她从衣橱里拿出一床被子,然后芃芃自己盖一床被子,公婆俩盖一床,这样他再怎么翻身都影响不了芃芃。

  然后……孟长辉在她后脖颈上密密地琢吻起来,大手不老实的抚摸起来,低声在她耳边道:“再给我生个孩子吧……”

  田园园抓住他四处造孽的手,闻言转过身,眉头一皱:“王舜华的儿子究竟怎么死的?”

  孟长辉喝的不少,这会儿眼神迷离:“持续的高热引起惊厥,那孩子生产时伤了根本,自然承受不住。”

  田园园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怜,才刚刚三个月的孩子,出了一趟门竟然就送了命!”

  孟长辉眉头微皱:“病秧子一个。”随后伸手摸了摸芃芃的小脸,露出欣慰的神色:“幸好芃芃身子健壮。”

  他个子本来就高,田园园又面对着他,这么一伸手,腋下茂密的草丛直接怼到她脸上。

  ………被腋毛疼爱的田园园表示帅哥的腋下也发酸。

  许是受了秦王世子夭折的刺激,这一晚上孟长辉折腾了田园园三回,不禁让她大开眼界,原来真有一夜三次郎啊!

  天刚刚亮,芃芃就坐起身,屋内静悄悄的,爹爹和娘还在睡觉。小丫头愣了一会儿,然后掀开被子摸了摸湿透的被窝,接着脱下自己尿湿的里裤,随手一扔,光着小屁股爬进娘亲的怀里,搂着她的脖又闭上眼睛,没多久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孟长辉被一股尿骚味熏醒,一睁开眼睛便看到眼前有条尿湿的小裤子,他将裤子扔到地上,随即坐起身,赤裸的上身雄壮结实,布满大大小小的疤痕。

  田园园还在睡,眼圈发黑,显然是操劳过度,而她怀里的小女孩正睁着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醒的?”孟长辉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

  小丫头把手放在嘴边,撅着小嘴发出“嘘”地声音,“娘亲,睡觉,爹不要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