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乐声


  不知道为何,田园园听完后浑身生出一身冷汗。木扶生之事乍听合理合情,然而整个事件破绽百出不能深究,木扶生怎会不知公主有婚约在身?又是何人发现二人私通?家中为何藏匿通敌叛国的书信?为何木扶生会自缢……一桩桩,一件件,一环扣一环,像是有只看不见的大手将木府玩弄其中,将他们从高处拽落地狱。

  见她神色惊疑,脸色苍白,孟星惟眸色一沉,放下手中的茶碗,传来清脆的瓷器相碰声,“事情已经过去许久,听听便罢,多思伤身。雯华,来跟爷爷走。”说着,去抱大孙女。

  芃芃摇摇头,抱着娘亲的胳膊不松:“我要娘。”

  田园园将她搂在怀里,笑道:“好不容易想跟我睡,就让她留下吧。”

  孟星惟眉头一皱:“你伤口还未痊愈,又怀有身孕,极需要静养。乖孙孙,让你母亲好好休息。”说着张开手。

  芃芃不舍地看了一眼母亲,随后投入爷爷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小嘴撅地老高。

  “你吃什么?爷爷给你买去?”孟星惟抱着她往外走,轻声哄着。

  芃芃趴在他的肩头看娘亲,大眼睛里泪汪汪的,她想娘亲……

  田园园也看到女儿红通通的眼,猛地起身想把她要回来时,似乎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疼的她脸色一白,“嘶”地一声又跌回凳子上。

  特好连忙问:“少夫人,您怎么了?”

  她摆摆手,等爷俩走后再说。

  门外传来芃芃的奶声奶气:“芃芃不要吃的,芃芃要飞飞!”

  “飞飞?好,爷爷给你飞飞。”

  爷俩的声音越来越小,田园园趴在桌子红着眼睛看特好:“马丹,快疼死老娘了。”

  也不知当初自己脑子进了多少水,自己捅自己不说,下手还这么狠,这是跟自己有仇吧!

  “唉,且疼呢!来奴婢给您换药。”

  田园园闷闷的点点头,转头望着跳跃的烛火,也不知道大壮此时在做什么。

  此时,宜州驿站。

  大雪已经下了两日,道路积雪甚厚,孟长辉一行人便耽搁下来。

  今早京城来了些公文,与公文一齐而来的还有田园园的家书。

  吃过晚饭后,孟长辉想了想还是写封回信。

  宋百年与三甲、还有张氏兄弟正围着火盆烤火,不时交谈几句。

  三甲冻得直流鼻涕:“哥哥们,咱们往南走,不应该越走越暖和吗?如今反而越来越冷呢?”

  “啊嚏!”宋百年打了个打喷嚏,坐在他对面的张弟被喷的正着,在脸上抹了一把,骂了两句。

  张哥拿着火钳加了几块煤炭,笑道:“谁给你说咱们向南走的?”

  “我猜的!”

  张弟笑:“傻孩子,咱们一直在北上,当然越来越冷。”

  “北上?我一直以为先南下再北上呢?”三甲瞪大眼睛。

  “那多绕路啊!你就是走六个月也到不了西北!”

  宋百年很快提出疑议:“谁说的,我要是骑马呢?”

  “抬杠!你方向不对,如何能走到目的地?”张弟嗤笑。

  宋百年道:“胡说!少夫人说咱们住的地方是圆的,哪怕没有方向都能走回原来的位置,何况这才多远!”

  张哥问:“圆的?什么圆的?”

  “地球,咱们脚下的大地叫地球,是圆的,无论怎么走都会走回原点。”

  “地球,谁取的这个名字……”

  听着几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孟长辉放下手里的书信,忽然房门被人敲响,门外传来驿丞的声音:“将军,驿站外有一位姓常的男子求见。”壹趣妏敩

  孟长辉心念一动:“快请他进来。”

  是常明,他去年奉叔父之命,前往波托追查公主身边之人,没想到会在此地遇上……

  一出正月,陈老九连招呼都没打,一个人悄悄地走了。

  昨晚上一甲送饭时人还在,翌日送早饭时人已经没影,被子床铺都凉的,不知是晚上走的,还是清晨离开的。

  田园园得知陈老九离开后,长叹一口气,这家伙神出鬼没,好在之前道过别,要不然心里能难受死。

  下午,木匠师父派茂林传话,说是柜子已经打好,后日就能上柜,正巧后日女工回来,制衣坊便能正式开工。待柜子一上完,铺子便可以开始装修。说是装修,不过不像现代那么麻烦,既不用走水电线,也不用铺瓷砖粉墙。还好之前两位租客对铺子还算爱护,他们之前也曾重新修缮过,屋内硬装几乎没什么损坏,只需将破损的地板换下重新打蜡即可,再把屋里重新打扫一番就能开门迎客了。

  随后,她去了趟青娘园子。前些日子都是她在操劳此事,采买布匹之事还需问问她的意见。

  刚到红榴园,正巧碰到海娘子从园子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笸箩,里头放了些针头巴脑和几双鞋垫子。

  田园园惊喜道:“海娘子你也来看青娘?”

  海娘子抬头一看少夫人,脸色顿时一僵,尴尬一笑,磕磕巴巴解释起来:“少,少夫人,您来了。我就是来,来问问鞋样子。哈哈,我还有事,先先走啦。”说完,不等她说话,便快步离开。

  “海娘……”田园园疑惑,可话还未说完人已经走出十来米,“你,怎么走得那么快……”

  往日因为海纳心悦于青娘,她素来对青娘极少有好颜色,极少主动说话,今日为何会出现此处,

  进了屋,青娘背坐在床边,身后倚着一床厚被子,手里捏着针正在缝衣裳,她缝的很专心,田园园站在旁边许久也不曾发现。

  她手里的衣裳是黑色的,是件男人衣裳,一针一线,针脚极其密实,显然很是上心。

  “这是海哥的衣裳?”

  “是……哎呀!”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吓了青娘一大跳,抬头一看是田园园,佯怒地看她一眼,“你来,怎么没有声音?”

  田园园在床边坐下,打趣道:“我来了可有一会儿,还不是你缝着心上人的衣裳过于入迷?”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青娘脸颊一红,这几日她卧床休养,脸颊与身体丰润不少。

  “刚才我来时见到海娘子……”田园园狭促一笑:“说,你跟海哥是不是好事将近?”

  青娘脸立刻涨得通红,羞涩地看着她:“快,快你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