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湘玉依旧掐动着手决，口中念念有词。

　　但谁都能看到，豆大的汗珠已经顺着她的额头流了下来。

　　显然，她已经快到了能力的极限。

　　“嫂子。”

　　莫小贝轻轻跪到了佟湘玉的跟前，将赤焰刀放在湘玉手中。

　　“趁我现在还能压制住他，赶快用这把刀，从我的天灵盖劈下去！”

　　“不行，你知道额不可能这么做！”

　　佟湘玉果断摇了摇头，又变幻了一个手决，念起了更厉害的咒语。

　　而此时她的嘴巴和鼻子里，都已经开始有血渗了出来。

　　“没用的！”莫小贝忽然吼道，“我的情况我自己最清楚，你不要再骗自己了！”

　　佟湘玉忽然也怔住了，确实，她心里清楚，自己和小贝正面对的，是多么强大的一个存在。

　　“小贝…”/

　　“嫂子。”

　　莫小贝目光坚定的盯着佟湘玉，忽然模仿其口吻开始碎碎念道:

　　“我好悔啊，我当初就不应该练武，如果我不练武，就不会去翠微山打架，如果我不去翠微山打架，就不会被这家伙占据理智入了魔，如果我不被这家伙占据理智入了魔，现在肯定还跟大家伙一起，留在嫂子你身边，那该会多么快活呀…”

　　“小贝…”

　　佟湘玉的脸上滴下来的，已经分不清是她的汗水还是泪水。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一遍遍呼喊着小贝的名字。

　　“快动手！”

　　随着佟湘玉情绪的几近崩溃，莫小贝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吃力起来。

　　她额头上的闪电型疤痕，又开始随着赤焰刀身上的赤红色光芒，开始微微闪烁了起来。

　　“难道你想大家都跟着一起死吗！”

　　莫小贝颤抖的握着佟湘玉的手，帮助其拿起刀，放到了自己面前，几近哀求着。

　　“快，砍下去啊！”

　　“啊！！！”

　　佟湘玉高举起赤焰刀，紧闭双目，叫得撕心裂肺。

　　“别！”

　　她的耳畔忽然响起一声轻柔的，来自老白的呼唤。

　　“别这样，湘玉。”

　　佟湘玉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回到了永历七年的模样。

　　自己手中也根本拿的不是什么赤焰刀，而是一根擀面杖。

　　老白也当然没有死，而是可怜巴巴的缩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请求道:

　　“我承认我说错话了，还不成么？你先把那玩意儿放下！”

　　“哎？原来搁这儿呢，我说咋找半天找不着呢！”

　　此时，李大嘴从后院风风火火路过，满口抱怨的从佟湘玉手中顺走了那根擀面杖。

　　“没事别乱拿我东西，这不耽误事儿么！”

　　然后又急急忙忙回后厨忙活去了。

　　“不生气了吧，玉。”

　　老白见佟湘玉没了家伙，而且气也似乎已经消了。

　　这才死皮赖脸的凑了过来，将佟湘玉环抱在怀中。

　　“刚才，我…”

　　佟湘玉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

　　刚才发生的那一切，如果说是梦吧，未免有些太过真实了。

　　但若是现实吧，那现在这一切又怎么说呢？

　　“嗯，没什么。”

　　佟湘玉从老白的怀中挣脱了出来。

　　直直就往后院小贝的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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