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苏几分钟之内就到了沈言小区门口。 沈言蹿进车内, “地儿你认识吗？波儿手机关机了。” “认识，”赵林苏发动车, “别急, 不会出什么事;。” 沈言“嗯”了一声，脸色还是有点着急。 赵林苏车开得很快，二十分钟就到了现场。 万幸, 朱宁波仍在原地。 他旁边正围着几个穿得很花枝招展;男人, 七手八脚地正在拉扯朱宁波，朱宁波屁股死死地坐在原地就是不动。 沈言连忙下车过去，“让一下，这是我朋友。” 几个人一回头，眼前一亮！ 沈言仿佛看到了十来个电灯泡同时“噌”得一下亮起来;样子。 “哇，好帅;小哥哥。” “小哥哥, 你是来接这位哥哥;吗？” “哥哥，他是你朋友吗？我也想跟你做朋友, 哥哥加个微信吧哥哥。” “……” 沈言头皮发麻, 差点拔腿就跑。 “嘭——” 关车门;声音传来，几人被吓了一跳，然后发现车上又下来个大帅哥！ 圣诞老人显灵了！今天送来那么多帅哥！ 下车;帅哥满脸不好惹, 过来没等他们开口，就先道:“我打人。” “……” 大概是赵林苏;表情和眼神太有说服力, 那群人让开了路。 沈言松了口气, 连忙过去拉人。 “波儿？” 朱宁波正在低着头呓语，手臂被拉，慢慢抬起了头, 平常憨厚老实;脸上一瞬流露出凶狠表情, 看到是沈言后又垮下来, 可怜巴巴，张嘴就是浓烈;酒气，“沈言……” “好，还认人就行，起来，跟我们走。” 朱宁波要哭不哭道:“他在里面。” “他在里面，那你进去？” “他不让我进去。” “那你跟我们走。” “……” “不走是吧？” 沈言手指了朱宁波;鼻子，“不走，信不信我把你打晕了再带走？” 朱宁波慢慢站了起来。 沈言扯着他;胳膊往车那走，赵林苏也跟了上来。 沈言把朱宁波塞到后座，自己坐到副驾驶，刚关上车门，后面传来一丝微弱;充满期盼;呼唤。 “哥哥打我。” 沈言:“……” 沈言看了一眼脸色淡淡;赵林苏。 “看什么？”赵林苏闲闲地扫了他一眼，“也想哥哥打你？” “噗——” 沈言笑了半分钟。 赵林苏本来脸色不是很好看，沈言笑，他也不由勾起了唇角，“别笑了，说说怎么处理这人。” 沈言憋着笑往后面看了一眼。 朱宁波侧躺在后座，默默呓语流泪。 也不知道朱宁波现在到底醉成什么样了，沈言尝试跟他交流:“你不是出来跟梁教约会吗？发生什么事了？” “他跟别人进去了，他不要我，他还是不要我……” “……” 沈言叹了口气，“早跟你说了，梁教这个人很花心，叫你别喜欢那么花心;男人，你非不听。” 朱宁波哭得抽抽噎噎，“好，那我以后喜欢你……” 沈言:“……滚！” 妈;，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朱宁波改口，“赵林苏……” “滚。” 朱宁波哭得双手盖住脸。 好像被全世界抛弃。 车已经开出去一段，赵林苏道:“怎么处理？” 沈言看朱宁波一副烂醉如泥又哭又笑;样子，皱眉道:“他这样不能回宿舍吧，而且现在宿舍应该已经进不去了，要不，把他送我家吧……” 赵林苏踩了刹车。 “不行。” 沈言:“……” 赵林苏转过脸，面容平静，“你忘了他跟梁客青，他是怎么把梁客青弄哭;？” 沈言:“……” 哇靠，真忘了。 虽然朱宁波也是男同，但是沈言潜意识里觉得朱宁波是个没什么攻击性;男同，说起来，跟赵林苏这个除了幻想什么都没干;人相比，朱宁波可是有着把梁客青搞哭;实绩，理论上是要比赵林苏危险多了。 “把他送我那儿吧。”赵林苏道。 “不行！” 沈言想也不想地就给否了。 “你以为你比我强？” 赵林苏微一挑眉，没反驳。 沈言盘着手，看着现在是醉酒状态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狂暴状态;朱宁波，最终一锤定音，“别折腾了，就近给他开间房吧！” 附近酒店很多，多到沈言他们停车;地方前后就有三家酒店。 沈言看了下门面，挑了家看上去稍微不那么花哨，正经一点;酒店。 酒店;房费贵得惊人，一间房1500一晚，沈言听了，直接道:“抢钱哪？1500一晚？” 前台笑容满面，“今天是平安夜，到处都住满了，我们这里也只剩一间房了。” 沈言拍了下朱宁波;肩膀，“朱公子，1500，你住不住？” 朱公子迷迷糊糊地掏出了一张黑卡。 沈言:懂了，今晚;消费由朱公子买单。 黑卡不能用，因为朱公子醉得口齿不清，说不清楚密码。 然后今晚;消费就改为由赵公子买了单。 沈言没带卡，手机里也没那么多零钱。 “等他醒了，我让他把房费转你。” “随便。” 沈言跟赵林苏一人一条胳膊扛着朱宁波上楼，赵林苏这么一说，沈言不由道:“你该不会也有什么隐藏;富二代身份吧？” 赵林苏说:“你说呢？” 沈言一本正经道:“既然大家都是;话，没道理就我不是啊，我觉得我也有可能是富二代，你说呢？” 赵林苏笑了，笑声跟在耳机里听到;不一样，低沉得很动听，“有道理。” 房费很贵，房间是绝对;值不回票价，特别普通;双床房。 两人把朱宁波扔在其中一张床上。 沈言活动了下肩膀，“你真要留下来啊？” “不然呢。” 沈言道:“我觉得我一个人能应付。” 赵林苏肩

膀轻靠在墙边，“梁客青当时应该也觉得他能应付。” “……” 好有说服力。 沈言看向瘫倒在床;人，朱宁波个子体型都活像个篮球运动员，手长脚长;，沈言不知道他这人是不是纸老虎，但上次朱宁波一只手把张秦摁在水池里;场景着实让他记忆犹新。 老实人也是有脾气;，而且爆发起来，一般人还真压不住。 “我去洗把脸。”赵林苏先道。 沈言点了点头。 洗手间跟床就隔了不到半米，还是个半透明;磨砂玻璃。 赵林苏在里面洗脸，黑乎乎;一团人影，沈言忍俊不禁，然后笑着笑着笑容就僵住了，目光在原本就不算大;房间里左右横扫了一遍。 一共两张床。 一张被“五马分尸”睡姿;朱宁波给占了。 还剩下一张床。 沈言:“……” 赵林苏洗脸出来，“你要洗把脸吗？” 沈言进了卫生间。 酒店里开了暖气，温度很高，他直接放了冷水，狠狠泼了两下脸。 镇定。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之前他脚崴了;时候，两个人不就一块儿睡了吗？ 睡得很好很自然啊。 沈言洗了好几次脸，从卫生间出去时，发现赵林苏已经背对着他坐在了床上。 “我睡这边。”赵林苏道。 指他睡在和朱宁波近;那一边。 沈言“哦”了一声，也在床上坐下，和赵林苏背对着背。 此情此景仿佛有点眼熟，沈言脑子一抽，突然“噗嗤”笑出声。 身边床铺一塌，赵林苏已经上了床，问:“笑什么？” 沈言回头，面上还带着笑意，“刚才我们背对背那么坐着，很像那个广告片。” “什么广告片？”赵林苏眼里也有了淡淡笑意。 “就是那个什么肾虚……” 沈言说不下去，自己已经乐得不行了。 赵林苏双腿交叠，手臂垫在脑后，慢悠悠道:“肾虚，有时在过度劳累之后。” 沈言笑得发抖，“对、对、对，就是这个哈哈哈哈哈——” 赵林苏歪着脸，淡笑着看沈言笑。 沈言慢慢止住了笑。 赵林苏道:“那我们俩谁是肾虚;那个？” 沈言咳了一声，“我说像，又没说是。” 赵林苏面上带着戏谑笑意，微一抬手。 “啪”;一声，房间里灯关了大半，只有一圈昏黄;灯带还闪着光。 “睡觉。” 赵林苏往下躺，侧身，依然是用背对着沈言。 沈言想起上次他们一起睡，他醒来时看到;也是赵林苏;背。 沈言躺下，背对着赵林苏。 面前磨砂玻璃门上反射出一点淡淡;光。 过去不久;记忆渐渐泛上心头。 那时他们共处了差不多一天一夜。 赵林苏没做过任何让他感到不舒服;举动。 匆匆抱着他从浴室出来，整夜背对着他睡，让他自己在房间游戏…… 沈言微微向右侧倾斜，视线掠过。 赵林苏抱着双臂向外，背脊微弯，给他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房间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不敢出声。 朱宁波那突然有了动静。 他一跃而起，去卫生间吐了。 沈言和赵林苏也坐起了身。 冲水;声音传来，朱宁波从卫生间吐完出来，又躺倒在床上。 沈言给赵林苏使了个眼色，赵林苏微侧过腰看了看，回身把声音压得很低，“在哭。” 沈言心里咯噔一下。 朱宁波哭得一点声音没有，大概也是不希望人出声安慰。 两人又重新躺下。 沈言躺了一会儿，拿出手机。 【sy:你睡过来一点】 【sy:别掉下去了】 发完微信，没一会儿，他听到手机震动声，床动了，背后有人挪近，沈言心脏微跳，没有太过慌乱。 其实他没必要怕什么。 赵林苏不会做什么;。 沈言睁着眼睛，没有睡意。 【狗东西:睡不着？】 【sy:有点】 【狗东西:给你讲个故事？】 【sy:几岁？】 【狗东西:从前有个人叫小明】 【sy:打住，不想听】 【狗东西:为了长高，他每天都会喝很多牛奶】 【狗东西:那天，他喝了七袋牛奶，他妈妈就不让他喝了】 【狗东西:为什么？】 沈言憋了半分钟，还是忍不住打字。 【sy:因为他妈怕他撑死？】 什么弱智故事。 【狗东西:因为第八袋过七了】 沈言:“……” 原来真是弱智故事。 ……可是他为什么每次听弱智故事都会忍不住笑啊！ 朱宁波还在隔壁床哭呢！ 能不能别这样！ 沈言笑得浑身发抖，感觉整张床都在跟着他抖，他忍不住转过身，一转身就看到了赵林苏;脸。 赵林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转过了身，嘴角微翘，凤眼中流露出淡淡笑意。 他看上去竟然很温柔。 是沈言从没见过;温柔。 四目相对，视线交缠。 睫毛下眼中微光闪动，都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彼此。 距离太近了，散落在床;头发都要互相碰到。 沈言像被施咒，他没后退也没动，赵林苏静静看他，微翘;嘴角下坠后又上扬，神情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他抬起手，沈言下意识地闭眼。 耳朵微微一凉。 一只无线耳机落到他耳中。 轻柔舒缓;音乐从里头缓缓倾泻而出。 是他们在游戏语音里一起听;那首新歌。 沈言重又睁开眼睛，赵林苏仍看着他，那眼神让沈言莫名地感到一种安全。 就好像赵林苏永远都不会让他不开心一样。 “睡吧。” 他看到赵林苏;口型。 沈言轻闭上眼睛。 闭上眼，他能感觉到赵林苏;呼吸，温热;，不远不近;距离，闻到赵林苏身上;味道，一种很干净舒服;香气。 心跳得很杂乱。 赵林苏没有再侧过身，他;呼吸蜻蜓点水地在鼻尖、唇边掠过，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