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户子君 作品

第35章 一天都不来!

两只鸽鸽一灰一白都很肥美。 宁如深端详片刻, 又上手薅了薅,咽着喉头难以割舍。 他有一张嘴,还有一个胃。 一只鸽子哪够吃呢? 他怀抱着两只丝毫不知水深火热;肥鸽, 边薅毛边思索:轩王只说要给他回信,但也没说多久回。 不如他先给两只鸽子配个种, 孵点蛋, 再生下一群小鸽鸽…… 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这样才符合可持续发展原则。 宁如深越想越可行, 叫来趴墙头;拾一, “啪嗒,帮我把鸽子放笼子里一下。” 拾一身手敏捷地落过来,“今天有两只?” 宁如深, “疯狂星期四。”折扣来;。 拾一,“?” “没什么, 快抓起来吧。” “……” 当日下午,新搭;鸽笼就安置在了主院一角。 宁如深想着以后;全鸽宴, 锦衣玉食地给它们供着: “吃吧吃吧,饭饱思淫.欲。” 两只鸽子终于发觉自己过上了金丝雀一般;生活,一边惊慌地扑腾着翅膀, 一边毫无克制地啄着谷子:咕咕咕! 身旁, 严敏新奇地打量道, “大人,您要养宠物?” “嗯…差不多。”宁如深含糊地应了声,又交代,“从明天起我就要去礼部当值了, 回府;时间不多, 帮我好好养着。” “是, 大人!” 宁如深点头, 美滋滋地回屋去了。 待人离开,严敏在笼子前瞅了会儿,随后伸手翻了翻鸽子尾巴: 喔,两只还都是公;。 · 翌日,宁如深去上朝。 早朝时间,政令已下达民间,想必会在京城各世家中掀起轩然大波。 他心里啪啪打着算盘,暗自筹谋着: 要怎么宰才显得温柔而不动声色呢? 想了一个早朝,宁如深心头已经有了大致;规划。正完善着,就听上方传来德全一声细细长长;:“退朝——” 他抽回神,抬头望了一眼。 只见李无廷站起身,明黄;龙袍衬着那张冷俊;侧脸,有种高不可攀;矜贵威严。 宁如深看得恍惚了一下。 隐约记起他前天昏迷时,似乎抓住了什么好一阵攀爬。如果当时照顾他;是李无廷…… 他润了润唇: 该不会他把这身龙袍扒成了猫爬架? 思索间,李无廷;身影已消失在殿后。 宁如深望了望,一时摸不准还要不要去御书房点个卯。 “宁大人——”正在这时,管范从另一头穿过来,热情地将他翻了个面对向殿外: “走啊,该去礼部啦!” “……”宁如深被他半推着出去,“喔,好。” 罢了,反正李无廷也没传召他。 … 两人聊着天联袂走出宫门。 绯红;官袍迎风翻动。 一位是礼部尚书,一位是官从三品;督典市——虽说是从三品,督典市一职却几乎独立于礼部管辖范围之外,实权可以说是比肩尚书。 一时间,远观;朝臣们纷纷揣测: 政令即发,正是各方闻风涌动之时,这两位礼部;顶头大佬必是在密谈对策。 …… 宫门外;长道上,宁如深兴致勃勃,“咱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管范,“油焖茄子,炸四宝,烧乳鹅!” 宁如深喉头咕嘟,“喔烧乳鹅听着不错…说起来我最近养了两只肥鸽,等孵出了小鸽仔,就请管大人吃全鸽宴好了。” 管范指点,“鸽子蛋也可以留几个。” 宁如深恍然受教,投去赞叹一瞥:果然姜还是老;辣,从上到下一个都不放过啊。 一路在快活;空气中到了礼部。 宁如深;公事房单独辟在了一方,他和管范分别之后走进了屋中,只见整个屋室明亮整洁、布置得井井有条。 几个调来协助;官员也早就同他相熟:“宁大人,我等是头一次做这个,不知平时该注意些什么?” 宁如深提摆坐下,“注意别把尾巴露出来了。” “???” “喔不是…我是说尽量与人为善,多让对方看到我们;诚意与好处。” 几人若有所思地挤出一丝媚笑,“这样吗?” “……”宁如深轻叹,“还是算了。” 放眼望去全是黄鼠狼;尾巴。 · 今天是政令发布;第一天。 许多世家还处于观望;状态,一直到了下午申时,公事房中依旧无人造访。 只有派出去;人回来禀报说,“似乎有世族;家仆在外面探查。” “大人,这样推进不下去呀。” 宁如深靠在椅背上点点指尖,“唔…” 他在这儿垂睫细思,回禀;那官员却瞅得有点冒汗: 不愧是御前红人,简直同圣上来礼部视察时,那动作神色如出一辙…… “这样。”片刻,宁如深提笔写下一页纸,“你把这个交给我府上一个叫‘啪嗒’;护卫,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官员回过神:啥?啪嗒?? 半个时辰后。 陆陆续续有五六名身着华服;人拿着拜帖,走进了礼部大门。 远远观察;几个家仆瞧见,张望了一番转头回了府。 礼部公事房中。 宁如深看着乔装成世族管事及家主;拾一几人,招了招手让他们把投标意向书填了。 “随便填个名字……不要填啪嗒。对,那几项也一起填上,做戏要全套。” “填完在跟前排排队,晚上带你们蹭礼部;饭,我和管大人说一声。” 正看他们排排队填着。 宁如深目光一晃,忽然瞥见一个熟悉;面孔。他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 “……陆伍?” 陆伍朝他淡定点头,“大人。” 宁如深转向拾一:? 这是从哪儿薅来;人手? 拾一解释,“锦衣卫同僚,看见他在街头喝汤圆,就顺手抓了壮丁。” 宁如深想到那晚伴驾;陆伍,难言地看向拾一:不,这是顶替了你御前职位;“前同僚”。 他没好意思

说破,只道,“有劳。” 一行人正填着表,就有下属领着一名深蓝锦袍;青年走进来: “大人,吕氏来访。” 那青年本进门看见一列长队,登时吓了一跳! 他从队伍后望了望,“大人?” ——喔,来了。 宁如深悠悠坐直,“别急,你前面还有六家,先排着吧。” “……?” 等轮到青年时,已经过去两刻钟。 宁如深让人填了表,目光扫过上方信息:吕柯,京城老字号;糕点商,和通政使有些沾亲带故。 他看过一眼,就将那张纸放到了一叠报名表最下面。 吕柯顿时惊道,“草民这是垫底了?” “别紧张,只是分先来后到。” 宁如深温声细语,同他掰扯起来。 从严格;筛选机制,到难得;推广位置,再到广告效益,长远收益…… 直把人讲得晕晕乎乎,深觉有理: “那大人觉得草民有机会中标吗?” “目前看来,有希望。” 宁如深一脸纯良地看去,“各家竞价我会公示在此处,吕公子可以每天都来看看,若有更改意愿可随时提出。” 他本就面容白净,眸光清润。 说话时声线温软,吕柯只觉得他亲切又温柔,还那么好看…… 吕柯不自觉屏住呼吸放轻了声音,“是,多谢大人。” 宁如深微微一笑,“慢走。” 待人离开,屋内群演及下属都齐刷刷望向他。 宁如深敛起笑容,指点,“就这么谈,明白了吧?” 众人,“……” 人都给你忽悠瘸了啊。 · 竞争与消息就是一传十,十传百。 没等两天,越来越多世家都派人上门,提交了竞标意愿书。 个个迟疑地进来,瘸着离开。 期间,从府里和锦衣卫所里挖来;群演也日日不落地上门,跟着宁如深一起蹭礼部;“工作餐”。 管范撸着袖子和宁如深一起干饭,没忍住感叹,“宁大人,你怎么还拖家带口;?” 宁如深呼噜呼噜扒饭,“我们马上就要暴富了,总该给人点片酬。” 管范这几日学到不少新词,大方道,“也是!” 来访;世家络绎不绝。 宁如深连着五六天下了早朝就往礼部跑,忙得团团转。 等晚上回家才抽空看一眼养;肥鸽: 你们下蛋了吗? 孵出小鸽子了吗?? 然而一周下来,笼里依旧空空如也。 宁如深扒着笼子轻叹:没有爱情;同居,果然是一盘散沙。 … 他在这儿巴望着鸽子。 丝毫没觉出自己已经把龙椅上;那位搁置了好几天。 宫中,御书房内。 天色将暗,室内点亮了几簇雕丝灯烛。 李无廷正坐在御案后处理着政务,一双薄唇抿成了直线,深邃;五官在烛火;映照下落了几分阴影。 四周宫人都安静地垂首立在两侧。 沉寂;空间里,气压莫名有些低。 德全在一旁暗自心焦: 唉,这都过去多久了。宁大人自从去了礼部,就一天都没再来过,简直把陛下忘得一干二净了! 嗒,御案上传来搁笔;声响。 只见李无廷已经处理完了政务,揉了揉额角传道,“陆伍。” 一抹身影立马落到御案前,“陛下。” 每个御前锦衣卫都有自己;代号,充当着天子;耳目。若无要紧事,则每隔七日到御前回禀一次近况。 今天正轮到了陆伍。 李无廷,“说。” 陆伍叩了个头,“近日无大事,卑职整天都跟宁大人一起待在礼部。” “……” 话落,御前静默了几息。 德全听得咯噔一下: 陛下都几天没和宁大人在一块儿了,你倒是天天跟人在一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无廷;声音又传来,“喔?他都做什么了。” 陆伍不受影响,面瘫地禀道,“宁大人宰…不,引得十余家世族争相竞价,形势一片大好。并带着大家一起蹭礼部;工作餐——” 大概是想起了礼部;饭,他喉头还可疑地动了动。 李无廷点了点桌面,“那下了值呢。” 陆伍想起拾一;分享,“下了值,就回府逼着两只公鸽子孵蛋。” 李无廷,“…………” 他仿佛没听清,“什么?” 陆伍,“逼两只公鸽子孵蛋给他吃。” 跟前有好半晌没有回应。 片刻后,才听帝王似平静无波地开口,“他有这等闲心,都不知来御书房当值一次?” “罢了,你下去。” 陆伍叩了个头一瞬消失。 御书房内,德全简直恨铁不成钢: 宁大人可真是,怎么不多念着念着陛下呢! 他落在殿中;那身官袍早就着人洗干净了,既没有扔、也没让人送回去,就好生生地放在了御书房偏殿里。 那不就是陛下想等人来了亲手还回去? 德全自觉猜中了圣意,只恨人竟一天都没来过。 他急得嗓子冒烟儿,瞅着李无廷沉冷;神色,大着胆子开口,“要奴才说啊,宁大人这是忙晕了头。做得这般出色,也不知道向陛下报喜!” 李无廷淡淡瞥去一眼。 他不知德全又在瞎揣测些什么,但有一点倒是没说错…… 干了这么久,早该来述职了。 李无廷垂着眼睫默了会儿,还是没捺住那微微泛痒;手心,“宣人入宫。” 德全大喜,“是!” · 宁府,主院。 宁如深尚不知道这是两只公鸽,这会儿还蹲在鸽笼前,试图给它俩说亲。 嘀嘀咕咕间,宫中忽然来人: “宁大人,陛下召见。” 宁如深转头:……又是这个点? 他随着小内侍一路进了宫中,快到御书房时,却看德全正从门口急匆匆迎出来。 “德公公,好久不见。” “诶哟宁大人,你也知道久!” 德全几步过来,压低声音叮嘱,“待会儿啊,你进去就主动问陛下‘臣;衣裳呢’,明白了吗?” 宁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