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抒耳 作品

54. 第 54 章 这是学校组织看望留守儿……

    昨晚下阵雨的缘故, 早晨的地面还是湿漉漉的,空气中都带着混合草木香的冰冷潮湿。所以今天时鸣磊决定护送时澄月上学。等自家老父亲用护送这两个字来形容的时候,时澄月装不装地翻了个白眼。
 

    无需护送,能自己上学好不好。
 

    爹不如用他泛滥的父爱去好好关爱一下时澄阳吧。
 

    “二模考的怎么样”前面红灯, 时鸣磊停车, 随口问了句。
 

    时澄月拿着书包坐在后座“还没出绩呢。”
 

    “哦”他顿默片刻, “那那个级第一的小同学呢”
 

    “我说还没出绩呢我的绩没出,他的绩没出,我全江理高三生的二模绩都没出”
 

    爸这是么听力啊
 

    时鸣磊毫无尴尬,依哦了声“那他一模考怎么样”
 

    时澄月不假思索“当是级第一啊。”
 

    时鸣磊立刻说“经常联系”
 

    懂了。
 

    说了那么,就是想试探和林一砚是否还在联系。
 

    “我已经不是朋友了。”时澄月认真地说。
 

    时鸣磊一愣, 红灯跳到绿灯, 后车不耐烦地按了一下喇叭,他才重启车子。
 

    不算朋友了那就是掰了太好了他这件可爱却不太贴心,甚至些漏风的小棉袄依是他的小棉袄
 

    时鸣磊满意地点点头,专心致志车“乖, 马上要高考了, 好好学习几个月,咱努力考个大学哈。”
 

    大学是要冲二一本的人但是才不告诉他爸呢,要悄悄努力,用活生生的绩给爸一个大惊吓。
 

    “好的。”时澄月嘴上却应乖巧。
 

    因下着雨,弯道进学院路的那条路突变堵塞。
 

    时鸣磊轻微路怒症,他食指没节奏地点着方向盘, 降下车窗, 突被一辆与自己平行而驶的车吸引住目光。
 

    s480。
 

    时鸣磊语气带惋惜“要不是妈不同意,我买这款。”
 

    时澄月不懂车,看了眼, 觉些眼熟。顾秀琦上次好像的就是这辆。
 

    “月月,家帮我跟妈说说,就说今天上学路上看见s480,觉特别好看,想要一辆。”
 

    时澄月“这车落地没久啊。”
 

    “对啊,一落地就贬值了,不换个新的。”时鸣磊答理所当。
 

    “烦死了,知道了。”
 

    家里已经这么车了,反正李淑是不同意的,谁说都一个样。
 

    停停动动,车终于到了学校门口。时鸣磊把伞递给时澄月,让进校门时小心。
 

    时澄月说这都送到校门口了还能凭空出来辆车把撞了时明磊啧一声,让不要说这种话。
 

    时澄月连连吐槽他迷信。
 

    好像经历过亲密关系的少少女次见面时总以微妙的尴尬作为头。
 

    时澄月刚下车,就看见林一砚从那辆爸心心念念的s480上下来。彼时他正微弯着身子,透过半降的车窗和驾驶位的顾秀琦说着些么。
 

    还真是顾秀琦的车。
 

    时澄月走到林一砚身边,猝不及防点了一下他的肩膀,待他过头后却又即刻错视线,眼睛都要弯一轮小月亮,目光投向顾秀琦“阿姨早上好呀。”
 

    如今见时澄月,那就是不一样的身份了。
 

    顾秀琦笑“月月早上好。”
 

    咚
 

    后座传来一阵沉闷声音。
 

    顾秀琦和时澄月都奇怪地往后看。
 

    顾秀琦“干么”
 

    后座男生紧紧低着头“没没事撞到头了。姨别管我了。”
 

    说瞎话不打草稿,这能撞到头
 

    顾秀琦没管他,又把目光放到林一砚和时澄月身上。
 

    两人并排站立在车旁,细雨斜斜飘,林一砚撑伞,伞面一大半都落在时澄月头顶。
 

    不知道自己头看恺的那几秒空隙里发生了么,反正两人的脸颊和耳朵都红红的。
 

    心下一怔,突被少人独的可爱与青涩气息充溢满胸腔。
 

    恺在后头神叨叨地碎碎念“姨,快走吧,我要迟到了。”
 

    心说恺还能一天在意起迟到这件事算稀奇。
 

    对着时澄月笑了笑“阿姨先走了。”
 

    听到的话,时澄月才像突神,站姿端正,像雨中屹立的一颗小蘑菇,猛点头“阿姨见。”
 

    眼看着顾秀琦的车驶离自己的视线,时澄月倏尔收起笑,不轻不重捶打了一下林一砚,身子从他伞下逃出。
 

    林一砚自甘收下这一拳,又巴巴地贴到身边,把伞往的方向挪。
 

    “我伞我不要的”时澄月鼓着腮帮子,怒气冲冲往前走,边走边打伞。
 

    林一砚抿唇,无措地抓了抓后脑勺。片刻,他收了伞,沉默几秒固执地挤进伞下。
 

    “”时澄月羞愤,“刚刚说话的时候占我便宜,现在还要上手了是吧”
 

    两手老老实实地背在身后,林一砚实在觉委屈“我没啊。”
 

    他承认,方才站在顾秀琦车前时,趁着自家妈妈头的功夫,他没忍住食指指尖碰了一下时澄月的脸颊。
 

    那个昨晚,他吻过的地方。
 

    是他的错,是他没忍住,他认了。
 

    时澄月问他干嘛要碰脸颊。
 

    他憋了半天吭出一句抿嘴巴的时候脸颊这里一个梨涡,那颗淡棕色的小痣就像点在梨涡里,点好看。
 

    于是时澄月不假思索地说胸口一颗。
 

    霎时间,气氛不对,整个空间都要寂静下来。
 

    他看着时澄月耳后红起一大片,都要蔓延到纤白脖颈,为了缓解尴尬,他不过脑子张口就道好的,我知道了,下次一定。
 

    于是寂静发酵地更加浓烈诡异。
 

    他察觉到自己的耳根好像滚烫滚烫,后脑勺像刨了个口子,汩汩热气如到达沸点的热水,一股脑地往上冒。
 

    “我刚刚错了,我不该说那句话。”林一砚低声说,后脑勺顶着伞面,他整个人急促,可若是他抬头,就连带着时澄月拿着伞柄的手要被迫抬高。
 

    他于是和平视,说话间的距离拉近。眼神可怜,语气虔诚,“我真错了,我马上忘记这件事情。”
 

    时澄月冷哼了一声,把伞丢给他“拿着”
 

    林一砚大喜,接过伞。身后的尾巴又似意地摇晃起来,刚刚还不要撑他的伞,现在还不是重蹈覆辙
 

    “对了,刚刚车后面坐的是谁啊”为了缓解尴尬和无措,时澄月努力转移话题。
 

    怎么又是一个令人难以答的问题。
 

    这次他一定要好好答。
 

    所以林一砚思忖许久,小心翼翼地说“人。”
 

    时澄月“今天要是不想好好说话就别说了。”
 

    这人怎么事啊,是到了就始厌倦了吗,他昨天刚亲过的脸,他就始满嘴跑火车了是吧。
 

    林一砚“是我表弟。”
 

    是他不能见光的表弟。
 

    哦,不就表弟吗,至于这么藏着掖着吗。
 

    时澄月还在疑惑,林一砚指腹突勾了一下的刘海“头发上白灰。”
 

    时澄月铆足了耐心解释“这是散粉,我昨天晚上作业写太晚了,不想洗头吹头,所以我早上扑了点散粉。”
 

    林一砚费力地想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看到时澄月挂起的脸,他当即讳莫如深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时澄月撇嘴。
 

    么原来如此,都不觉他听懂了。
 

    车里,恺如见大敌撤退,放松似的叹了口气。
 

    还好还好,时澄月没瞧见他。
 

    “干嘛呢,一脸做贼样”顾秀琦说。
 

    恺说“没啊,我脸色红润光泽。”
 

    顾秀琦“跟哥一样,毛病兮兮的。”
 

    跟他哥一样
 

    他跟他哥可不一样,他是在保护他哥的命呐
 

    要是刚刚被时澄月撞见了自己,那他哥可就完蛋了。
 

    时澄月道数学题不做,在位子上研究了半天都做不出来。偏巧去廖卫峰办公室的时候跑了个空。想,那廖卫峰该是在十二班吧,于是又跑到十二班,但他还是不在。
 

    不过林一砚在。
 

    那问他应该没差。
 

    正是大课间时间,时澄月坐到林一砚身边,向他请教问题。
 

    侧着身坐,脚踩在他那张椅子的横杠上,手撑着膝盖,脑袋一歪,听他讲解题思路。
 

    “懂了”讲完,林一砚问。
 

    时澄月点头,旋即又摇头。
 

    林一砚笑了下“先做一遍,卡题的地方我给讲。”
 

    “好。”
 

    门口人叫林一砚的名字,是隔壁班的男生。
 

    “先做,我出去一下。”
 

    “嗯。”
 

    生活委员从第一组第一排往下走,手里拿着收集起来的饭卡,准备拿到财务室统一充值。
 

    “林一砚要充钱吗”生活委员眼熟时澄月,顺势问。
 

    时澄月扭头,提高音量问刚好走到门口的林一砚“林一砚,校园卡要充钱吗”
 

    林一砚正和男生说话,他往教室里看了眼,不甚在意“卡包在我书包的侧边夹层里,帮我拿一下。”
 

    时澄月哦一声,打卡包,翻了几下,拿出校园卡递给生活委员,正要阖上放他的书包,目光突被一张拍立吸引。
 

    皱了一下眉。
 

    与此同时,林一砚懒懒散散靠着墙,对来人的话题些不耐,随意地往时澄月的方向瞥去一眼。他不知道时澄月在干么,那个角度,只能看见动作极其缓慢地抽出一张拍立,凑近看了眼。
 

    他突福至心灵,当下反应过来。
 

    “时澄月”慌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一砚大步朝走来,急到都没刹住车,胸口撞到的脑袋。他下意识摸了摸“疼吗”
 

    时澄月拍他的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弹了弹那张拍立“这男生好眼熟哦。”
 

    拍立上,他和恺站在网球场,恺手搭在他肩上,他手里拿着网球拍。
 

    那是初二时,顾秀琦第一次带两人去打网球,非说两人长越来越帅越来越高了,要拍张照留个纪念。
 

    “是吗”林一砚强装镇定。
 

    “这人是谁呀”时澄月问。
 

    林一砚仔仔细细地观察的五官,不放过任何一个微表情。
 

    看着好像,和往常无异
 

    他盘算了一下,恺这个人,长可没他帅,丢进人海里应该是泯众人的存在。这张大众脸应该不给时澄月留下深刻印象吧。
 

    他刚要说话,时澄月轻飘飘落下的一句话打破他残存的生的希望“跟长还点像呢。”临了,反问,“觉呢”
 

    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林一砚静默片刻“如果我说,这是当时学校组织看望留守儿童留下的合影,信吗”
 

    “哦,私人网球场,穿乔丹,踩大皮蓬,背降落伞包”
 

    林一砚难噎住。
 

    而时澄月则恰好相反,像个被热油浇灌至沸腾的小辣椒,活力十足地炮“学校组织哪个学校不是和我一个初中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初中还这种活动如果不是初中,那说的是么学校小学吗”又看了眼那张拍立,“不应该啊,小学就长这么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