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团子 作品

28. 第二十八章 双更合一(第2页)

 

    宫人松口气,随即笑道“鹦鹉好养活,左右不过是些谷子、绿豆、苏子。郡主不知道,这鹦鹉奇怪得很,竟不吃葵花籽。”
 

    沈鸾垂眸“它不爱吃这个”
 

    宫人笑着道了声是。
 

    每每见食槽装的葵花籽,鹦鹉总会气恼不吃,久而久之宫人也不再给它喂葵花籽。
 

    沈鸾轻笑“那从今日起,就单给它吃这个。”
 

    沈鸾笑着瞥那鹦鹉一眼,“什么时候学会说好话了,再给它换别的。”
 

    鹦鹉瞪圆眼珠,好似听懂自己今后悲惨的命运“嘎”
 

    沈鸾置之不理,转头离开。
 

    鹦鹉在身后急得乱转“嘎嘎嘎”
 

    洪太医垂手侍立在一旁,颇有几分无奈“郡主。”
 

    昨儿夜里本不该洪太医值守,然太医院的太医怕五皇子出事,自己担了责,还是派人悄悄去洪府,如此说上一番。
 

    洪太医拱手“下官实在无奈,这才往明蕊殿走了一趟,并非有意得罪郡主。”
 

    沈鸾漫不经心看他一眼“我何时说过不让洪太医去明蕊殿了”
 

    洪太医“是下官失言,还望郡主恕罪。”
 

    “只是洪太医倒让我刮目相看。”沈鸾轻哂,“我还以为能打动洪太医,只有金银二字,不想洪太医还有这样的好心肠。”
 

    明晃晃的嘲讽,洪太医垂眸“下官不敢。”
 

    “你若真是不敢,昨夜就不会去明蕊殿了。”
 

    沈鸾语气轻轻。
 

    今儿天晴,日光晃在雪地中,似洒下一层浅浅金箔,然天还是冷。
 

    步入暖阁,暖气迎面扑来,又如置身春日暖阳。
 

    黑漆描金圆凳上摆着一个汝窑青瓷无纹水仙盆,旁边立着一个博古架,架上多为瑶琴宝鼎,中间槅子上,竖着一个青铜钟。
 

    宫人掀开朱红猩猩毡帘,垂头迎沈鸾进殿,洪太医紧随其后。
 

    不知沈鸾何意,只静静立在一旁。
 

    绿萼端来漆木茶盘,里面是一个官窑五彩小盖钟,伺候沈鸾吃茶。
 

    吃茶毕,沈鸾方抬头,染着蔻丹的指甲轻倚在引枕上“我记得有一种金创药,最是能化瘀血解毒的。”
 

    沈鸾会知道这个,还是多亏裴煜。
 

    那金创药药效虽好,然洒在伤口上,却如刀绞一样。若已是皮开肉绽,那便更像是酷刑。
 

    沈鸾也是那回见裴煜用了,才知晓原来话本中所说的“杀猪一样的叫声”,竟是真真存在的。
 

    裴煜只用过一回,再也不敢用第二次。
 

    洪太医面色微凛,试图劝说“医者仁心,五皇子”
 

    沈鸾“一千两。”
 

    洪太医当即正色“医者仁心,五皇子若是知道,定会感激郡主。”
 

    今年的冬格外的冷,前儿太傅受了风寒,南书房停学几日。
 

    裴衡近来忙,裴煜又在军营,转眼宫中只剩下沈鸾一人。
 

    宫内待着无趣,且近来不需上学,她越性回家住几日。
 

    朱轮华盖八宝香车早早候在宫门口,绿萼站在车前,小心翼翼搀扶着沈鸾上车。
 

    沈氏得知她要来,早早在沈府门前等着,翘首以待。
 

    沈鸾刚下车,遥遥就看见玻璃画圣寿无疆纹挂灯下站着的母亲。
 

    她亲热迎了上去“天冷,母亲怎的站在此处”
 

    她皱眉,“若有下次,我再不事先告诉母亲了。”
 

    沈氏拍拍她的手,如天底下所有母亲一样,关怀备至“母亲不是想早日见到你吗”
 

    沈氏弯唇,又唤了绿萼前来,细细问了一番。
 

    譬如郡主在宫里住得怎样,一日吃的什么,平时念书可有懈怠。
 

    沈鸾双耳起茧,捂着耳朵喊委屈“母亲这是想我了,还是想绿萼”
 

    她撇撇嘴,“我人就在眼前,你不和我说话,偏和绿萼说。”
 

    沈氏被逗乐,睨她一眼“我还不知道你,若我真问了你功课,你肯定恼我,不定日后就在蓬莱殿长住,不回家了呢。”
 

    “母亲尽胡说,卿卿哪是这样的人。何况先前我想回家,母亲还不肯。”
 

    沈氏笑剜她一眼“你可别,若真住家里头,待你入宫上南书房,估摸已是日上三竿,姚太傅早回了家去,你才慢吞吞起身。”
 

    母女俩有说有笑。
 

    沈府别致,曲径幽深,覆着皑皑白雪。
 

    园子红梅如画,偶有雀儿停在树梢。
 

    沈鸾望一眼,遂想起自己宫中还有一只鹦鹉,她挽着沈氏的手讲给她听。
 

    “那鹦鹉是裴煜秋狝在密林带回的,可惜笨了点,中庸都不会背。待哪天它会了,我再带来给母亲瞧瞧。”
 

    沈氏笑着道了声好。
 

    思及秋狝,沈鸾蓦地又想起前兵部尚书一事,她对陈家实无好感,然对那舞姬声音肖极自己,却实在好奇。
 

    “母亲知道吗那舞姬的嗓子是吃了药,才变得那般模样。那药据说南海就有,父亲之前也去过南海,母亲,你可听父亲提过这药母亲、母亲”
 

    沈氏不知何时,一张脸血色全无。
 

    沈鸾一惊,急得唤人。
 

    沈氏好似方回神,她扶着侍女的手,勉强站稳身子“母亲、母亲无事,卿卿别担心。”
 

    沈鸾不放心,仍让人唤了太医前来。
 

    幸而无大碍。
 

    因这事,沈鸾一天忧心忡忡,寸步不离,早将那药一事抛在脑后。
 

    恰逢沈廖岳今日军中有事,不得回家。沈鸾守了母亲半日,至晚间方回了自己闺房。
 

    不想只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沈氏也跟着来。
 

    “母亲怎么来了”沈鸾从天然木罗汉床上站起,“若有事,唤我过去就可。”
 

    “确有一事。”沈氏莞尔。
 

    房中点着藏香,黑漆描金长桌上立着一尺多高的梅花枝,是沈鸾刚让茯苓在园子折下的。
 

    “何时换的熏香”甫一步入房中,沈氏左右端详,认出那不是沈鸾惯用的。
 

    “阿衡送来的,母亲若是喜欢,我让绿萼送去。”
 

    “太子殿下送的,你自己用着便是,我还是偏爱百合香些。”沈氏弯眼,“以前不还唤的哥哥,怎么突然改口了”
 

    长夜悠悠,夜深露重。
 

    已过掌灯时分,府中灯火通明。
 

    裴晏一身黑衣,轻装简行,如鬼魅伏在树上。
 

    李贵跟在一旁,先前听说裴晏要来沈府,他还以为对方是为沈廖岳而来。
 

    不想裴晏只盯着沈鸾一人。
 

    裴晏后背的伤尚未痊愈,伤口虽结了痂,然看着仍是可怖万分。
 

    眼见裴晏脸色沉了又沉,李贵只当对方恨极了沈鸾,是为寻仇而来。
 

    “主子,奴才刚刚已经打探过,沈廖岳今夜宿在军营。若我们今夜动手”
 

    裴晏沉下脸,双眉紧拢“我何时说过今夜要动手”
 

    李贵更为不解“那我们”
 

    话犹未了,忽的屋内传来沈鸾一声笑。
 

    裴晏抬手,打断李贵的言语,他凝神细听。
 

    却听屋内笑声阵阵,沈鸾嗓音清脆,如山谷黄鹂。
 

    “谁让阿衡梦中不理我。”
 

    沈鸾眼睛弯弯,“母亲您不知道,阿衡在梦中可可恶了,我说什么都不理我。他、他还”
 

    沈鸾双颊忽然泛起红晕。
 

    沈氏好奇“殿下说你什么了”
 

    “没说我什么。”沈鸾忽的改口,眼神飘忽无处安放,只瞅着墙上的古画看。
 

    沈氏不信“没说你什么,也值得你气成这样,卿卿何时这般小气了”
 

    “我可没有”沈鸾当即为自己喊冤,“只是不知为何,梦中的阿衡对我一点也不好。”
 

    沈氏笑意稍敛“卿卿是害怕嫁人吗”沈氏搂住她双肩,“母亲同你这般大,也害怕日后遇不到如意郎君。成亲之前,母亲也做过好几回噩梦。”
 

    沈鸾从母亲怀中抬起脑袋“是害怕父亲对你不好吗”
 

    沈氏颔首“差不多。”
 

    沈鸾枕在沈氏腿上,母亲怀中一如往常熟悉暖和。
 

    她轻轻叹口气,眉眼忧虑渐染“我常梦见阿衡要纳妃,我在梦中求了他好久,他总是不理我。母亲,你说阿衡日后会不会”
 

    忽听“咚”一声
 

    院外传来一记异响,沈鸾当即仰起头,眼中戒备重重“谁”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