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TT桃桃 作品

第一百九十九章 站住,打劫(两章合一)(第2页)

 


    他此时正和许田芯一起研制新药,他负责查阅张仲景医书和煎制能茅塞顿开的菊儿爽(开塞露)。
 


    在关二秃眼中有新药,比挣银钱这事更让他心潮澎湃。主要也是之前挣过几十两了,家里能揭开锅就不那么迫在眉睫。
 


    更何况田芯还有个计划,想要像那些大客商似的,将菊儿爽干互市。
 


    而此时许老太还不知晓这个想法,她正在和小儿子聊三儿子的去向,能不能是听说哪里有贵鱼,半道跑哪里收鱼耽搁了?
 


    外面忽然传来有人找许老太的声音。
 


    “你谁呀?找我。”
 


    “我是镇里捏泥人的,养猪叫岭子的让我来的,说你们找我捏泥人。”
 


    许老太疑惑,养猪的她倒是认识,今早刚给她家送完货:“我找你捏泥人?”
 


    “是许有粮找,你不是他娘吗?粘豆包老太。”
 


    捏泥人的老师傅很担心许家不管饭也不给半两银钱,他是背一堆家伙什坐最后一趟车来的,所以他得找许老太。因为这人在镇里更有名,比较豪横,号称粘豆包老太。
 


    许老太:“……”行啊,总比叫肠太强。
 


    许老太给泥人师傅领到澡堂,又寻到许老二特意追问下,才知道这是她孙女的手笔。
 


    说是关二秃找,其实就是她孙女想要人体模型。
 


    许老太解了疑惑离开,泥人师傅懵逼了。
 


    他大半生捏过泥人打铁,捏过大娘纺线。捏过少年在读书,捏过和尚在念经,就是没有捏过大屁股。
 


    许老二实在使不好捏泥那股巧劲儿,他示意老师傅换鞋就坐他旁边慢慢捏,今晚管饭还管住,就住在澡堂子里。
 


    要是怕捏不好,还可以进去看看,那里趴一堆,找一两位典型病患瞅瞅应该是没有问题。
 


    “我是得偷摸瞅瞅……”从没对着水面照过自己,只摸摸也看不着长啥模样。
 


    与此同时,许老三确实被事情绊住腿脚,才会晚回家一个多时辰。
 


    下午刚离开西山镇城门不久,看到有个小山包,许有仓就将车停好,跳到路下面解决一下三急。
 


    结果他连桶带粪便被扣了一身,对方说:“打劫。”
 


    许有仓蹲在那里说:“你瞎啊,管谁叫大姐,我是你大哥。”
 


    “我说的是打劫,我是劫匪!”
 


    许有仓说,你痛快把桶给我拿开,别给我激活了。
 


    “这都什么年月了,你西山镇即使不归镇北军管,挨着这么近也不能如此放肆吧。
 


    我都不敢出去抢了。
 


    而且你爷爷我打劫的时候,听你变声动静就知,你还没出世。
 


    哪来的大虎哨子。”
 


    抢劫的一个十六岁,一个十四,还有一位十岁的,仨人头回干这事,心里慌慌的。
 


    十六岁的男娃狠狠踢了许有仓一脚,急眼道:“你都咬被抢了,话咋还这么密。”
 


    十四岁的少年也外强中干,用刀把戳戳许有仓腰眼喝令道:“我们是生活所迫没有钱,既然抢你就是缘,别给脸不要脸。赶紧给银子。”
 


    许有仓被扣着粪桶,“我兜里比我脸都干净,这么的,把桶拿开,好说好商量,我车上有吃的,方便面,面条,油炸的知道不,拿开咱就好说。”
 


    十岁小娃,忽然带着哭音说:“大爷,我饿,我想吃面条。”
 


    他二哥想捂嘴都来不及。
 


    桶被掀开,许有仓就骂道,不能直接去车上抢吃的吗?桶拿开前,你们不能用绳子给手绑上吗?觉得自个一刀在手就天下你有了是不是?啥也不是,还敢学人家抢劫!
 


    “让你们小小年纪不学好!”
 


    许有仓手拿冻鱼追一路,我是二道河许老三你记住。
 


    没一会儿功夫,他就将这仨人像蚂蚱一样拴在一起,冷冷的冰鱼在仨人脸上胡乱地拍,“还打劫不了?抱头。”
 


    最大的蔫了,抱头心想:只盼让自己去蹲大牢,放过两位弟弟。
 


    十四岁的眼泪噼里啪啦掉落劝许有仓:“大爷,求您放过我们吧,奶奶不成爷爷在,看在我们啥也没抢到的份上。”
 


    许有仓看着三个衣着很是单薄破旧的小子,拧眉道:“那叫买卖不成仁义在。”
 


    十岁的噗通一下跪下抱住许有仓的大腿说:
 


    “是我,是我太饿啦。
 


    大爷,我们没有爹娘了,爹娘夏日给养猪大户家里喂猪死了,大哥在几年前被征兵役也死了,家里能卖的早就卖没。
 


    大姐这几年为拉拔俺们几个弟弟长大,又生了丫头,还被婆家连外甥女一起赶了回来,不要她啦,现在外甥女才一岁,正病着。
 


    呜呜,二哥和三哥出外找活干,不仅没赚到一文钱,而且干完还被找茬抽打一顿,俺们……”
 


    十岁的小男娃哽咽难言。
 


    他们这才动了抢的念头,见旁人又是三五一串赶路,他们哥仨太过瘦弱怕抢不过。只有眼前这位大爷赶着恁贵牛车还是一个人,却没想到一个人比谁都难搞,菜刀也不怕,劈手就夺走,还将他二哥胳膊捎一用劲就差些拧断。
 


    许有仓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要不然他不会赶着车拉着这三位小混蛋重新返回西山镇,还去家里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三个小混蛋的姐姐,看起来也瘦得厉害。
 


    破乱不堪的家里,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见到他又看眼三位弟弟就是一愣,木呆呆地问他:“是他们惹大祸了吗?”
 


    许有仓在小婴儿发出没什么力气的哭声里,说道:
 


    “没有,是我们四人有缘掉进一个屎坑,告诉你一声,我要带他们洗个澡,怕你着急。”
 


    离开时,许有仓脚步又一顿。
 


    他将买完货兜里仅剩下的四吊钱,留下两吊放在窗台,弯腰跨过门槛,头也不回的离开。
 


    接着,他还给几个小子买了二十张蒸饼,将车存放在认识的酒楼院里,又拽下车上备的一块布,按照店小二的指路,真的领那三个小混蛋在西山镇洗了澡。
 


    洗澡时,看见了大的那两个小子身上的鞭伤。
 


    碰哪哪疼不说,还一拽手腕就掉黑泥。
 


    许有仓忽然有点不敢给搓了,也是有点难过。因为他回忆曾经,要不是有娘和侄女太小,其实他们哥仨也曾差点这般。忽然很想消费。
 


    “有搓澡的吗?”
 


    然后就发生点小插曲,许有仓挣了四十五文。
 


    “有,给我搓下背!”
 


    许有仓:“……?”
 


    好吧,这活他熟。给那小子们演示挣钱手艺,他又给搓了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