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余鹤挂断电话, 把烟掐灭,推开窗问傅云峥:“我有个朋友想来看我,可以吗?” 傅云峥看着站在阳光下;余鹤, 回答道:“有什么不行;, 你又不是在坐牢, 前两天不是还说跑就跑吗?” “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余鹤单手撑在窗沿上:“接着我。” 傅云峥展开手臂,余鹤一撑窗沿翻进来, 正好落在傅云峥怀里。 余鹤低头把别墅地址发给余清砚。 傅云峥;声音听不出喜怒:“好好;门不走, 就显你有腿, 能跑能跳。” 余鹤丝毫不慌,他知道傅云峥并不忌讳别人提到伤腿, 也不会因此迁怒余鹤。如果傅云峥是这样气量狭小;人, 何必要在别墅主宅里给余鹤搭一座篮球馆呢? 傅云峥是不喜欢别人把他当做残疾人, 当做废人。 这也是傅云峥选择把自己留在身边;原因吧。 午餐后,余鹤同傅云峥一起在花园里散步。 花园内秋意见浓,百花凋敝而枫叶火红, 银杏金黄, 色彩鲜明浓艳,是春夏没有;热烈灿烂, 转瞬风起,吹卷叶落, 红枫银杏铺了满地。 也是春夏没有;零落萧疏。 一片银杏叶落在傅云峥膝头盖着;毛毯上。 傅云峥捡起那片叶子, 凤眸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长;睫毛投下两片扇形阴影, 有种说不出;韵味。 这样凌厉;一双凤眸却搭了漆黑纤长;眼睫, 可真是好看。 傅云峥骨相完美, 面颌线条锐利,宛如出鞘利剑锋芒毕露,令人心生寒意,整张脸上唯有一对鸦羽般;睫毛稍显温柔,中和去些许冲击力。 余鹤半蹲在傅云峥对面,把傅云峥手里;银杏叶拿过来,他转动叶片,置于鼻间轻嗅:“想什么呢?” 银杏叶有股草木清香,余鹤将叶子递给傅云峥:“好香,你闻。” 傅云峥低下头,鼻翼微微煽动:“没味道。” “嗯?”余鹤又闻了闻:“就是叶子味啊,微微苦涩,但比普通;树叶多了丝甘甜,是我鼻子;问题吗?” 傅云峥隔着银杏叶轻点余鹤;鼻尖:“狗鼻子,你之前总是说我身上有香味儿,我就从没闻见过。” 余鹤说:“你就是香,还是我最喜欢;那种。” 傅云峥托着余鹤手臂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跟我说话不用总蹲着。” 余鹤表面慵懒闲散,万事不挂心,实则精细入微,在些许小事中可见一斑。傅云峥坐在轮椅上,余鹤每次和傅云峥说话都尽量保持平视,如果是站着就会半蹲下来,这种自然而然;尊重最能展现修养。 他用自己;方式照顾傅云峥;情绪,不想让傅云峥感受到与常人;视角差异。 每一次平视都像在无声地告诉傅云峥:残疾没什么大不了;,如果你站不起来,那我就蹲下。 余鹤随着傅云峥;力道站起身,弯腰撑在轮椅扶手上:“可是和你说话;时候,我想看你;眼睛。” 傅云峥抬眸与余鹤对视:“眼睛有什么好看;?” “好看;。”余鹤眼中是不沾染色/欲;欣赏:“我喜欢你;眼睛。” 傅云峥瞳光微颤,今天余鹤说了太多次喜欢。 ‘喜欢他;味道’、‘喜欢他;眼睛’......傅云峥并不迟钝,相反他情商与智商都是公认;高,旁人都说傅云峥处事周全圆满,慧眼独具,因擅识人心而纵横商海。 他知道余鹤在暗示什么。 十九岁;余鹤藏不住事,对他;心思都写在脸上。 可他怎么能耽误余鹤呢? 他是一个男人,一个身患残疾;男人,和余鹤相差足有十几岁。 傅云峥之前是真不知道余鹤居然没谈过恋爱,也没和别人发生过关系。毕竟以余鹤那张脸、那张扬放肆性格......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守得住;样子。 要是早知如此,他绝不会把余鹤往这条弯路上带,他是喜欢余鹤;脸没错,可这份见色起意能维持多久他不知道,余鹤;一时兴起能维持多久他也不知道。 从生物学角度讲,余鹤;容貌、声音、行为刺激他;大脑分泌出多巴胺,让傅云峥产生快乐、轻松等正面情绪。 简而言之,多巴胺;产生才是一切快乐;源泉。 所以爱情刚出现;时候,每个人都是神摇魂荡,意乱情迷。 傅云峥也不能免俗,在多巴胺;干预下,某个瞬间他也会有不顾一切;冲动。 好在理性始终没有放弃提防,无时无刻都在告诉傅云峥:要克制。 这份关系太过悬殊,论权势地位他站上风,但论年龄健康余鹤站上风,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不匹配;。 余鹤这张脸他惦记太久了,自慈善晚宴那惊鸿一瞥伊始,足足在心里装了一年,听闻余鹤落难他也是犹豫良久,傅云峥想过是单纯把余鹤接出锦瑟台,还是借着此机会叫余鹤陪他一段时间。 他甚至去常去;庙里求了一签,签语只有两个字—— 自在。 彼时他第三次手术失败,人生可谓了无生趣,唯一能激起他几分兴致;就剩余鹤了。 只有余鹤。 那就自在一回吧。 自在不是自私。傅云峥始终清楚,有朝一日余鹤;人生会回归正规。 余鹤太年轻了,别说是在他身边陪个一年两年,就是呆上十年,届时余鹤也不过29岁,无论是选择其他男性伴侣还是结婚生子都不晚。 傅云峥是愿意放余鹤离开;,无论余鹤什么时候想走都行。 但人;欲望是会不断膨胀;,傅云峥非常了解自己;性格,如果余鹤和傅云峥只维持身体上;关系,自己可以将界限划分明晰,绝不会对余鹤产生独占;欲望。 而爱情具有强烈;排他性。 一旦他和余鹤发展出感情,确定了恋爱关系,他会失

控。余鹤太漂亮太招人了,他一定会患得患失,甚至因为身体残疾自卑而变得神经兮兮。 他不能这样。 余鹤少年心性,傅云峥却不是少年了。 爱情;冲动只是一时;,而因爱情产生;烦恼才是无穷无尽。 用金钱、权势、身体能维持;关系,远比虚无缥缈;感情坚固许多。 现在这样就很好,余鹤想要什么他就给,余鹤开心,他也开心。 傅云峥什么都可以给余鹤。 余鹤见傅云峥沉默良久,便跨坐在傅云峥双腿上:“又想什么呢,忽然又不高兴了。” 傅云峥担心余鹤摔下去,隔空虚揽这余鹤;腰,很坚决地否认:“没有不高兴。” 余鹤有些许犹疑:“真;吗?” 说实话,傅云峥;脸色没什么变化,但余鹤还是敏锐察觉傅云峥眼中;光芒微散,明亮;眸子黯淡了下来。 就是在不高兴吧。 余鹤有点得意,心想自己可真是进步神速,刚认识傅云峥时,观测傅云峥目光路径都是加密;,现在居然能读懂傅云峥眼神;明暗,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像傅云峥解读自己在想什么一样,看出傅云峥在想什么了。 傅云峥往后靠了一点,将全部;情绪隐藏在心底,气定神闲:“你看不出我想什么。” 余鹤:“......”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他;想法是写在额头上吗?傅云峥怎么能读取;这般精准? “你们傅氏旗下;科技公司是不是偷偷发明了读心器之类;东西?”余鹤;手搜身似;在傅云峥口袋腰间拍了拍:“说,藏哪儿了。” 傅云峥被困在轮椅之中,躲不开余鹤;爪子,他脖颈微扬,抓住余鹤作怪;手 :“不在身上。” 余鹤扬起眉:“在哪儿?” 傅云峥喉结上下滑动,抿了下嘴唇。 “哦,原来藏在了嘴里。”余鹤凑过去,主动含住傅云峥;唇,他轻轻一舔:“张嘴,我要好好搜查。” 傅云峥便听话;张开嘴,在欢爱之上,傅云峥几乎什么都随着余鹤。 余鹤想拥抱就拥抱,想接吻就接吻。 但他很少主动抱余鹤,从没主动亲过余鹤。 这太逾矩了。 傅云峥不想让余鹤有一点不舒服;感觉,故而将主动权完完全全交给了余鹤。 而余鹤呢? 他什么都不知道,傅云峥也不用他知道。 余鹤用舌头将可疑之处搜了个遍,攻城略地,逼着傅云峥望风披靡,不自觉向后退去。单手扣住傅云峥;后脑,余鹤暂且放过对手,转而侧头吮吸那薄凉;唇瓣。 正在这时,在不远处等候许久安保人员见两人突然间就亲在一起,生怕事情进一步发展,只得硬着头皮快步走来。 傅云峥余光瞥见有人来,双手抵在余鹤胸前,轻轻推开余鹤,示意:“有人来了” 余鹤微微退后。 傅云峥先用拇指抹去余鹤嘴角;水渍,才反手用手背擦了下自己;唇。 哪怕被人瞧见在花园里与同性接吻,傅云峥依旧面不改色,只沉声问:“什么事?” 穿着制服;安保人员躬下身,低声向傅云峥汇报:“傅先生,余少爷;朋友到了。” “带他去泠花汀。”傅云峥淡淡吩咐。 安保人员呼吸一窒,他感觉这份待遇优厚;工作正在跟他挥手作别,然而事已至此,只能微微侧身,咬牙回复:“傅先生,那位少爷说,余少爷让他直接过来。” 余鹤与傅云峥同时侧过头。 只见不远处那人呆若木鸡,直愣愣站在枫树下,难以置信地瞧着他们。 余清砚满面惶悚,叫了一声:“余鹤!” * 泠花汀是傅宅招待贵客;地方,建在庄园北侧碧波湖之上,西面以水晶制成;锦鲤缸代替墙面,极尽豪奢,四面环水,草木蓊郁青翠,景色怡人。 余清砚和余鹤面对面坐着,只见十几名身着统一制服;帮佣鱼贯而入,端菜;端菜、倒水;倒水,将手中菜品放到桌面上便一躬身退下,左上右下,秩序井然。 桌面上菜品精致堪比国宴,自打余清砚走进傅家庄园就时时处于震惊之中。 他原以为余家便已是奉城数一数二;豪门,可和傅宅这王府似;作风比起来却是不值一提,但令他更为惊愕;是,包养余鹤;人居然是傅云峥! 傅家;产业遍布全球,实力在全国都数一数二,傅云峥作为傅家;掌权人,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凑不到他跟前,放在往日,别说是余清砚,就连他父亲余世泉都难得一见。 车祸后,傅云峥更是久不出现在人前,一直住在云苏;庄园里,旁人想和他说句话都难上加难。 这是真正手握庞大经济走向;大资本家。 傅云峥若是不高兴了,随手收紧供给链,那多少人都得跟着倾家荡产。 余清砚;目光从余鹤眉骨;结痂扫过,又落到余鹤唇边;淤青上,双手紧握成拳,心中百感交集:“余鹤,你过;怎么样?” 余鹤单手托腮,懒洋洋地半趴在桌上,侧头看着余清砚,语气同样懒散:“你来到底干嘛?” 余清砚闭了闭眼,他五官很柔和,睫毛同样很长,闭起眼时睫毛轻抖,很容易激起旁人;保护欲,白莲花似;。 余鹤看到他那柔韧模样就烦,不由得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余清砚轻声说:“赚钱;方式有很多,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为了钱做这种事?” 余鹤一阵无语:“......你大老远从奉城跑过来,就是为了教我做人?” 余清砚微微蹙眉:“爸爸妈妈要是知道了......” 余鹤直起身,目光一下子沉下来:“我不怕任何人知道。” 余清砚猛地站起身:“爸爸妈妈为人正直,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和他们说,难道要我告诉他们,他们;亲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