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兄妹俩皆是心中一动。

　　说什么不该去危险的地方、不该乱跑添乱云云，其实说白了，就像白老头所说，若是他们出现什么意外，只怕家里人都会难过得要命。

　　这才是他们最大的错误。

　　如此思索起来，白芜和白义互相看看，都觉得心中愧疚万分。

　　看他们的神色，白老头便不再绷着脸，摆手道，“过来。”

　　兄妹俩快步走来，坐到爷爷身边。

　　白老头先是看看白义，点头道，“嗯，臭小子是真的长大了，长高了，快像个大小伙子了。”

　　随后他又看向白芜，他伸出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头发上，像抚摸一朵花一样小心。

　　“白芜，你也长大了。”白老头喃喃自语，表情出神。“你刚出生的时候，还是那么小一团，跟个粉雕玉琢的白玉团子一样，我和你奶奶越看越喜欢……”

　　白老头细水长流地说着，仿佛有万千感慨交织于心头。

　　兄妹俩也不打扰他，都带着几分愧疚的神色聆听着。

　　终于，白老头收回视线，叹息不止，“你们几个，都是白家的孩子，是我的孙子，是我们的心头肉呀。我平日里虽然严厉，却也是真的把你们放在心尖上。

　　“如今你们长大了，倒是翅膀硬了，这么大的事儿也敢不和我商量直接去办。”

　　说着，白老头弹了一下白义的脑袋，后者哎呦一声，捂着被打的地方憨笑。

　　白老头又叹息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们遇到什么危险，缺胳膊少腿倒是其次，最起码人还在。万一，你们丢了性命，老二和莲花怎么活？我和你们奶奶怎么活？”

　　“我……”

　　白义想说自己和妹妹这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吗，被白芜拉扯了袖子，不再说话。

　　白芜冲着哥哥摇摇头，示意他别说，此时此刻争辩这些也没有意思了。

　　毕竟白老头这样说，是证明他真的怕了、担心了，而不是要跟白义争辩个高下。

　　他看着妹妹亮晶晶的眼睛，心道自己虽然是兄长，却不如妹妹懂事，当下心中更显羞愧了。

　　“爷爷，这次真的是我们莽撞了，我知错了。”

　　白义不再像先前那样怂兮兮地认错，而是真心实意地对着白老头行礼。

　　“以后我做事前，一定会再三考量，绝不会如此闷头行事，让自己和家人都陷入危险之中了。”

　　“我也是。”

　　白芜学着白义的样子，认错的同时像模像样地行了男子的礼节，把白老头逗笑了，“你们两个小冤家，搞得如此郑重其事，是怕我叨念你们不成？”

　　他拍拍两人的手，缓和了语气，“好了，忙了一晚上，你们也赶紧回去歇息吧。不过，明日你们舅公肯定要来，到时候，你们可得一五一十地交代。”

　　说着，白老头还故意做鬼脸笑道，“到时候，你们可少不得一顿挨训，光是你们奶奶那脾气，我就拉不住。”

　　白芜故作叫苦，连连让白老头帮忙，祖孙三人又嬉闹几声，这才悄悄回去了。

　　目送着白芜和白义悄没声儿地推门回屋，白老头推开自己的屋门，一进门就看到桌上掌着灯，不过烛火微弱，窗户又被东西挡着，从外面倒是看不出来了。

　　白老太太坐在桌旁，淡淡地问，“谈完了？”

　　“嗯。”

　　白老头坐到她旁边，有几分得意。

　　“这两个皮孩子估计这会儿感动得不知天南地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