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斩春风 作品

272、薪火与命格(1/2)


  “珠儿,青苗,你俩可以去给村民分米了,

  记得把咸肉分给他们。”

  “狗剩子,

  去把桌子底下的陶壶抱过来!”

  李岳山语速飞快地向三个弟子吩咐过,

  看着他们匆匆跑出大庙,

  他朝苏午露出一个笑容,

  并未多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出大庙,向庙外紧张兮兮的村民们道:“厉诡已被完全禁锢,诸位乡亲,请往那边去投功德米吧!

  庙立住了,

  接下来,便看诸位乡亲投的功德米,

  能不能叫老汉的灶也立住了!”

  他此言一出,

  村民们顿时如释重负,

  顺着胖老者右手指向的地方,看到了那堆成小山一般的米粮,

  以及站在米箱旁的李珠儿、李青苗二人。

  二女适时出声,

  前者道:“往米箱里投一把功德米,我们这边再返给你们三斤糙米,一块咸肉!”

  后者没有出声,

  脸颊微红地提起了一只腌好的咸鸡。

  “原来不止送粮食,

  还送咸肉?好啊好啊,我第一个来投功德米!”

  “我投两把米,

  能不能给我十斤糙米?我不要咸肉……”

  “你不要咸肉给我,

  我多给你分些糙米!”

  村民们投米的热情顿时被煽动起来,

  一窝蜂地涌向了李珠儿、李青苗那边。

  庙外人声鼎沸,

  庙里尤是一片寂静。

  李岳山回转到庙里,笑眯眯地走到石造火盆前蹲下,指了指火盆外沿雕刻出的手印图案,对苏午说道:“这座庙算是开出来了,

  此后会生出种种神异,

  能保当地村民,免收厉诡侵扰。

  之后,

  会有庙祝在石造火盆外留下自己的手印,以与庙宇命格相连,

  我们的事情至此就彻底结束。

  这道雕琢的手印纹,

  一是供我们这样的掌灶人使用,

  每开一座庙,

  在此处按下手印,

  收回自身与庙中神灵相连的命格,

  同时得一缕‘薪火’。

  二是给庙祝用,

  让他们命格与神灵相连,

  得以管理大庙,供奉神灵。

  三则,

  神明崩殂,

  厉诡复苏的时候,

  若侥幸有全性赤子命格的人,将手印按在这火盆上,

  则可以为他人取得一线生机。

  而他自身,

  会顶替原本庙里矫作为神的厉诡,

  驻留于庙中。

  从庙里脱离的厉诡,自然不愿被他夺了位子,必定会折返回来,将他杀死。

  所以,

  全性赤子命格的人按下手印,

  为他人留一条生路,

  却也是封死了自己的活路。”

  “假若那全性赤子命格的人,侥幸未被厉诡杀死,那他可还有的救?”苏午眼皮直跳,忽然问出一个问题。

  “还未听闻过有这种情况。”

  李岳山摇了摇头,沉思片刻,道:“那全性赤子命格的人,手印覆于火盆之上,自身即暂时为一地地缚之神灵,处于类人类诡,非生非死的状态下,

  即便神灵本位的厉诡没有折返回来,

  将他杀死,

  他自身处于一种扭曲非常理的状态中,

  却也活不了太久的。”

  李岳山看了看苏午,

  自能看出弟子对这个问题甚为关注,

  他又拧眉苦思了一阵,

  又道:“或许,可以尝试与厉诡共分‘本位’。”

  “何为共分本位?”苏午追问道。

  “神灵位,本就是咱们灶王神教为厉诡所设,这位子说到底,就属于那只被装脏的厉诡!

  全性赤子命格的人,暂时寄居其位

  ,

  然而此位因神灵现而生,

  若神灵崩,厉诡出,则本位亦会在不久以后消失。

  那么,全性赤子命格的人,自然无法保持扭曲非常理,非生非死的状态,必然跟着本位一同崩灭——此时,不妨将那脱出的厉诡再抓回来,

  凑集本来用作五脏的小诡,

  再进行一次装脏仪轨,

  将那厉诡安放于本位之上,

  与全性赤子命格的人便构成了‘共分本位’的状态。

  此时,全性赤子立身本位,

  也就一半是人,一半是诡了。”

  “原来如此。”

  苏午默默点头。

  这时候,

  狗剩抱着那尊快要和他一般高的陶坛走进了大庙里,

  “师父,坛子已经送过来了。”狗剩出声道。

  “好。”

  李岳山点了点头,扭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因着厉诡气机外溢之事轻松解决,并未耽搁多久时间,是以当下也只是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

  外面阳光明媚,人声喧闹。

  “当下时间还不算晚,

  等青苗她们给村民分好了米,咱们就即刻出发。

  估计天刚黑的时候,能够走到雄秀镇附近——那周围也有许多村子,可以找个村庄小庙借宿一晚,

  第二日正逢雄秀镇的大集,

  我们便在镇上挑一挑,买一头大牲口,有了骡马,赶路那就方便许多了。”李岳山回过头来,说过接下来的打算,看着苏午道,“来吧,徒儿,

  把左手掌按在旁边火盆外面,

  咱们把炸诡油收回来。”

  “是。”

  苏午应了一声,

  转而伸手按在旁边石造火盆外面,雕刻出的手掌印上。

  手掌按在石盆上时,并无特殊感觉。

  但随着苏午收回手,

  他倏忽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