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诞的表哥 作品

第343章 本没有路

 所谓“扬一益二”,指的是大唐除了长安城之外有两个繁华富庶之所——扬州、益州。

 益州也就是后世的成都,如今的益州城则分为二个县,西为成都县,东为蜀县。

 薛白来的路上,见到的是商贾林立、满目繁奢的景象,若只论热闹程度,比长安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安城的商铺多集中在东、西两市,坊中虽有商业,也只是摊贩或是零星的酒楼茶肆。益州却不同,沿街的民宅几乎全都把墙拆了改成商铺,放眼看去,那些当垆卖酒、织锦售布的女子几乎都相貌姣好,难怪有“锦城多佳人”之说。

 回到益州,杨国忠都显得更浪荡了一些,与鲜于仲通聊天都是眉开眼笑。

 “许久未回来,感觉益州的小娘子更美了。”

 “本以为国舅会在新都县多待两日,我准备过去迎接,失礼了。好在锦江畔的酒宴已准备好了,我们一会即可过去。”

 鲜于仲通捧了一个匣子,说话时不动声色地递给杨国忠。

 薛白离得近,看到杨国忠从中拿出一封房契来,其中有“地方六十七亩,院堂九进,池五,岛树桥道间之”之句,可见是一处豪宅。

 益州这等好地,确实适合置别宅。

 “仲通太懂我的心意了。”杨国忠毫不忌讳,伸手弹了弹那契书,笑道:“这宅院就在锦里附近,我喜欢。”

 “能让国舅入眼就好……”

 “咳咳。”

 有咳嗽声打断了他们其乐融融的交谈,杨国忠这才想起来,让鲜于仲通屏退左右。

 很快,周围的闲杂人等都下去,偌大的堂中只剩下杨国忠、鲜于仲通、薛白,以及那披着斗袯的高大男子。

 “谈正事吧,如何平定阁罗凤?”

 鲜于仲通收敛了神情,捧着一张舆图铺开。

 这舆图颇为简单,用简笔勾勒了山湖,代表了云南境的地势险峻,上面画着寥寥几条道路。

 他抬手一指,从益州往南划,道:“大军从益州出发,可走五尺道抵达石城。”

 杨国忠不懂石城在哪,转头看向了薛白。

 “曲靖?”薛白不太确定如今是否已有这个名称。

 “南宁州。”开口的是那披着斗袯的高大男子,“‘秦修五尺道至建宁’,建宁即南宁州。开元五年,设为南宁州都督府,都督韦仁寿率军民筑石城,故又名‘石城’。”

 说着,他掀开盖在头上的斗袯,露出面容来。

 杨国忠敷衍地笑了笑,引见道:“这位便是圣人义子、曾经的四镇节度使,王忠嗣王节帅。”

 鲜于仲通大为惊诧,连忙执礼道:“见过王节帅,可这是?”

 杨国忠道:“圣人欲用王节帅平南诏,然他威名太甚,恐南诏警觉,故诈病而来,以期出其不意。”

 “只怕难。”

 鲜于仲通摇了摇头,颇恭敬地引着王忠嗣到地图前。

 “王节帅请看,从石城出发前往太和城,仅有三条道路,南溪路、会同路、步头路,云南郡境内山多险地,别无他途。南诏不同于小勃律国,小勃律国地处西域,没想过高仙芝会万里奔袭,阁罗凤却深知大唐势必不饶他,今已坚壁清野,固守太和城以待,绝难奇袭。”

 王忠嗣道:“依你之意,该当如何?”

 鲜于仲通道:“唯有大军压境,兵围太和城,以国力摧之。”

 王忠嗣闻言皱眉,抬手点了点地图上的苍山、洱海,问道:“阁罗凤既坚壁清野,只需要在此处设两座关城,倚地势而守,大军如何攻破?”

 “唯积年累月,以岁月毙之。”

 “云南境内山多地险,我军若欲久围太和城,粮草辎重如何为继?”

 鲜于仲通道:“唯广征民夫。”

 王忠嗣道:“两千余里山川险道,得要有多少民夫方能运送大军粮草?”

 “八万,若有民夫八万,可往返两千余里山川险道,供应六千精兵、两万辅兵之粮饷,可长年包围太和城。”

 鲜于仲通竟还真算过。

 他脸色愈发凝重了几分,再次向王忠嗣行了一礼。

 “王节帅灭突厥,战功赫赫,我景仰有加。然而南方与漠北不同,路险且长,毫无奔袭之机会。要打这一仗,只能以无数的钱粮、人命来砸,倘若舍不得,我等无非禀明圣人,接受南诏的求和……”

 “打得了!”

 抢先开口的却是杨国忠。

 圣人以前是绝不相信阁罗凤的叛乱,现在则是绝不能容忍,这一仗必须打,莫说八万,就是十八万也得挤出来。

 “需多少钱粮,三百万贯够不够?若不够,五百……”

 “嘭!”

 王忠嗣听不得这等蠢话,猛地一拍桌案,脸色不怒自威。

 他懒得理会杨国忠,再转向鲜于仲通。

 “孤军深入,辎重运送延绵千里,兵家之大忌,南诏叛军绕后断你辎重,如何应对?”

 鲜于仲通回答不了。

 王忠嗣又问道:“吐蕃出兵,与南诏叛军两面夹击,如何应对?”

 鲜于仲通依旧不能回答。

 王忠嗣再问道:“天气炎热,瘴气横生,士卒染病,士气低落,如何应对?”

 他不等鲜于仲通开口,再次叱道:“到时十万大军全军覆灭,尸骨曝于异乡荒野,你担得起吗?!”

 “这是唯一的打法。”鲜于仲通道:“王节帅,伱效仿不了高仙芝。”

 王忠嗣走到上首坐了下来,以审视的目光看着鲜于仲通。

 杨国忠见这两个大将都不吭声了,首先焦急起来,问道:“不会吧?你们总不能说这一仗……打不赢吧?”

 “打得赢。”鲜于仲通向杨国忠抱拳道:“请国舅坐镇益州,遣我率大军南下,必灭南诏,俘阁罗凤,献于长安阙下。”

 王忠嗣闻言,看向了薛白。

 薛白明白他的意思,却是摇了摇头。

 王忠嗣遂道:“未必没有别的路……”

 “鲜于公!”

 薛白只好开口,打断了王忠嗣的说话。

 鲜于仲通则转过身来,问道:“薛郎有何指教?”

 “王将军很相信你。”

 “这是何意?”

 “坦白说吧。”薛白道,“我猜测你要害王将军。”

 鲜于仲通愣了一下,之后摇着头,道:“薛郎太轻看我了。”

 薛白道:“那是我太小人之心了,我猜安禄山必是从渔阳派了人来联络你,许以好处,我遂与国舅约定,试探你一番……”

 鲜于仲通不由自主地向门外看了一眼。

 薛白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目光,笑道:“鲜于公可安排了刀斧手?”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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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季阳转头向随从吩咐道:“把我们的人都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