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灵识深处的隐患


  勇之初禅……

  禅,是和道同境界的存在。

  如果问什么是道,天地大道,规矩,规则,道理……很多人都能说出一二。

  这个道包括了人,天,地,日月星辰,四季变化。

  可是人一般能悟出来的道,都是偏属于人道的一种。

  天道无常恒在,人可远观而不可近,之所以要证道,就好比是把自己的规则告诉给天地,自己从你这里学来的东西,到底能不能用。

  可是禅……

  如果把道视作为唯物主义的最深解读,那么禅就是唯心主义的最深解读。

  两者凌驾于肉体之上,高于精神,高于意志——却能以万物为载体而存在。

  道再高深,没有载体,也无法具象化于世界。

  就比如天道,雷道……这等道境,根本不是肉眼可以看见,只能以加持于雷霆,天罚等诸多现象的方式出现。

  所以……自己身上道蚀,就好像是各种大道,以自己肉身灵识为载体,然后各自争斗,各自抢夺身体的掌控权一般。

  所以最根本的方法——便如同是刮骨疗伤。

  陈森想到这层之后,忽然就明白为什么师傅要封闭自己的五识了……人在操控身体的时候,意识是统筹五识的存在,也就是说看似自己的身体上受到了别人道韵的侵蚀,实际上——意识,已经受了伤害。

  陈森念头一动,脑海里的那朵金莲花突然大放光芒,把自己的灵识照了个通透,果然,只见灵识之中,留着一枚一枚细小的道韵,那是不同于自己初禅的存在,它们如同附骨之疽,又像是瓷器上面的裂缝,根深蒂固的同时,又不断的向四面八方扩张。

  如果把人比作瓷器,那这些裂缝的态势,就是非得把人体完全打碎了这才罢休。

  【这就是道蚀吗?】

  道蚀,被他人留在体内的道韵,因为不兼容导致的侵蚀现象,宛如病毒对人体的入侵。

  陈森知道,要想修补身上的伤痕,首先就得把灵识里面的道蚀给除掉再说。

  不然,道蚀以灵识为载体,跟随着灵识流向五根,最后造成五识的受损,那就是永无宁日的伤害了。

  金莲花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心意,从灵台中大放光芒,化作一缕金鸿,缓缓朝他灵识的道蚀刷去……

  那些待在他灵识本体里面细小的道韵,在此刻仿佛受到了威胁,极静到极动之间,瞬间跳动……紧接着,陈森仿佛听到了自己灵识的撕裂声!

  【啊——】

  心底在痛呼,那是什么一种感觉呢?

  拿刷子沾上盐水,在伤口上来回用力摩擦吗?

  不,比这个还要狠!

  那种自心底深处传出来的痛苦,让他想起了那个叫尤凤的女孩子——是那种心被撕碎了一瓣的感觉。

  可是……可是这算什么?再大的苦我都熬过来了,我害怕这个?

  于是那道金鸿不改初心,依旧往前掠去。

  就这么轻轻一刷,陈森灵识当场便溃散开来,紧接着散漫在灵台之中,好久才反应过来……

  他再次紧起灵识,来不及去思考那些痛楚,拿着金莲花就朝自己灵识内部照去……

  自己刚才刷向的,是一颗冰之大道的道印。

  这颗道印如同菱形的冰晶,由一圈圈道韵环绕而成,那些道韵一层一层,密密麻麻的模样,陈森估算了一下,就这么一个道印,起码得有上千条道韵吧?

  而就在刚刚那一刷之下……大概消弭了——半条道韵不到。

  看着自己身上那数10个道蚀的痕印,陈森又回想起刚才遭过的劫难,突然发现,其实五识没有被隔断,依旧连接肉体时,自己感受到的那一般窒息的痛苦,也不是很痛苦。

  刷——

  【啊——】

  刷——

  【啊——】

  刷——

  【啊——】

  某个人的灵台之内,开始了自残一般的活动。

  ……

  而就在他灵台深处中的某地,两个贱兮兮的家伙坐在一旁,居然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甚至,作为师傅的脸上还出现了些许笑意。

  旁边的自在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哪有你这么做师傅的,自家弟子被折磨成这样,真亏你还能笑得出来。”

  陈森反倒是蛮不在意:“那不然呢?他破了身子又破了色戒,让他舒舒服服的活着,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再说了,以初禅破那些成熟的大道,本来就是艰难的事情,他自己不去领会更高级别的二禅,三禅,难道还要我这个做师傅的帮他洗身体?”

  自在听到他用洗身体来描绘眼前陈森所经历的消弭道蚀情况,一时之间倒也觉得有趣。

  “像你这么一说,倒是也挺有道理,只不过……我是该夸你这个弟子勇呢?还是该说他没脑子?为什么不以初禅加持灵识去洗身体,反倒是直接禅道对撞,他对自己所领悟出来的初禅……这么有信心吗?”

  必登听到这里,嘴角也抽了抽。

  “……”

  “他并非主修禅法,在于初禅等方面的运用,幼稚的像个小孩,连禅心都没有,你指望他会对这方面有所通透?”

  “那倒也是……”

  自在轻轻点了点头,把视线转向另外一边……

  那是更深处的方向。

  “只不过……这大日烘炉怎么会跑这么远?”

  “要是不远的话,我一个人就挖出来了,何必叫你过来呢?”必登如实回答。

  在别人的灵台之中,两个人幻化的模样也不啰嗦,朝着陈森灵台深处就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一个如同赤日一般的炉子,终于出现在了两人的眼中。

  那是一个如何的存在呢?

  球形,赤红的外表,从虚空中衍生出来青色的锁链将它吊起,散发出来的火焰朝四面八方攀附着,如同一颗真正的太阳,使得两人都分不清,到底是那锁链本来是青色的,还是被那高温灼烧而呈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