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惨烈的战斗


                 沙妖所施展出来的沙龙卷,乃是沙之妖道、风之妖道、力之妖道等诸多法则所外现出来的妖族神通。

  成年的沙妖会通过这特殊的神通,偷渡化形大劫,它会将这些法则糅杂在一起,勾动天地之力,制造雷霆之怒,以此来遮掩天机,瞒天过海,创造出天劫的假象,从而在龙卷中心孵化妖胎,诞生妖婴,成就神君之位。

  用人类的话应该说,这就是非生物序列妖族的精炼变化,沙妖的龙卷天赋便是突破到更高层次位格的进化,但这种进化又不同于五行相生相克,五行变化脱胎于阴阳变化,沙妖的进化便是更高级别的阴阳变化。

  金丹居中调度,真阳真阴相融,以此来成就元婴。

  可是……

  虫君眸子一凝,很快就发现了,那龙卷的不对劲,一个金丹后期大妖所勾动出来的天地印象能达到这种层次已经是极其可观的了,但是对于一只沙妖来说,这未免就太过牵强了些,就好像是就好像是力有不济之时,心有余而力不足一般,如同东汉末年的黄巾之乱,仓促之间,揭竿而起。

  现在摆在虫君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放下继续攻城的计划,极速去支援。

  后患是:一旦被人族强者发现,极有可能会被冀州的国运镇杀!

  以华夏一州之运,绝对不是一个妖君可以抵挡的。

  第二个选择,熟视无睹,听天由命,先把当下的战斗打完再说。

  缺点就是:南边的那只妖族的新星,有可能因此而陨落。

  虫君的神色变换,心里不断的在权衡利弊。

  “如果你要是生在大漠该多好……”可最终他也只得叹气了这么一声,把目光放到眼前的战场上。

  必须得先把这长城里面的最高指挥官给抓出来,再不济也要逼得他们弃城逃跑,否则国运镇杀,对自己来说就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指不定什么时候落下,让自己在冀州行走都有些束手束脚。

  妖族一贯的伎俩都是如此,作为秉族之运的妖君,深知人族狡诈的它们不会轻易地将自己置于险境,每每参与战斗的时候,都是各方妖物通力合作,交叉穿透,利用彼此天赋的互补性,造成巨大的输出伤害,击溃人类防线之后,再进行入侵或者屠杀。

  如果一个妖君单枪匹马闯入境内,那绝对是一个愚蠢的做法,气运的不兼容性会把它变成一个大灯泡,如同在黑暗中里的唯一光源,届时,妖君头上的妖运和华夏境内的国运相互碰撞交锋,气运交汇间,损不足而奉有余,最终的结果就是给对方增加了一笔丰厚的气运,顺带还把自己的性命留在其中。

  人族的婴级强者也同理,一旦单枪匹马闯入大漠,也避免不了被妖运压死的下场。

  归根究底就是婴级强者的真阳真阴交融,证道于躯壳。

  故误入异地之时,敌运损真阴,大道搏神体,相当于直接用肉身强撼一方之地,这岂有不败之理?

  除非三五成群,几人结队,彼此扶持之下,融几位气运于一体,以此来对抗那庞大的压力,这才有可能犁庭扫穴,一荡乾坤,剿灭妖族最后的根基。

  但在这个过程,你还得防止来自敌方元婴的阻拦,这个阻拦的基础便是那天时地利人和尽在对方手中的战斗。

  同样,妖君单枪匹马入华夏也是如此。

  这里面涉及太多的因果,虫君也不敢贸然以身试法,只能循规蹈矩,以传统的套路,稳扎稳打的往前推进,但是即便如此,这次带来的妖族种群——也是快要见底了。

  而此时那遥远的南方之处,紫色的雷云之下,龙卷虽然还在肆虐,但是在这位妖族妖君的眼中,那不过是一条苟延残喘的丧家之犬罢了。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欢声笑语,眼看他楼塌了……

  随着龙卷的落寞,那巨大的“象鼻”也停息了,可是长城之外的战斗正酣,虫君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东西?等它再次突破长城的时候,连那戈壁之内龙卷是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

  但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在它放弃过去救援的时候,就已经把那只沙妖视作为死物了……毕竟战争嘛,哪里有不牺牲的?

  在战场之上,可不分什么天才和蠢货,陨落更加是家常便饭,一旦交战起来,刀剑无眼,可不会顾及你天赋才情。

  管你什么自然妖物,生物妖物,死了就死了。

  ……

  车莆大戈壁。

  沙妖肆虐过后的土地上,原本翻滚如沸腾一般的沙面也在此刻恢复了平静,麻木的空气仿佛是经历那几十个壮汉蹂躏过后的委屈小姑娘,残余在其中那点点滴滴的妖气如同姑娘脸上的泪滴,凄凄婉婉,断断续续,但延绵不绝。

  而那沙丘,则像是一张饱受折磨的床单,到处都零落着慌乱不堪的垃圾,破败不堪的残躯。

  残存下来的军人自发地排起了队列,沉默不语的摘下了帽子,静静的站在一处沙丘之前,橙红色的夕阳从遥远的地平线上打了过来,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好长。

  风中细沙轻拂脸容,扫不去脸上的哀恸——在这场战争中,至少有一半的士兵埋葬在风沙之中,他们有的不过20来岁,甚至是刚入伍没多久的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