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绘画(第2页)

  汤昭点点头。其实简乘雨说的没错,按规则竞争,确实不必要裁判在场,灵使能代替一部分裁判的功能。而且除了龟爷等一小撮,其余灵使都没有心,是极端公正的。

  画骨楼搞事,恐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不远处,一座小楼在黑夜中静静耸立。

  在黑暗中,每一栋小楼都只余下形状,越是奇形怪状的楼宇越是恐怖,这座小楼形状并没有特别出奇,但却带着微白的反光,这点白色让它与众不同。

  “骨……不,是牙。”

  这栋小楼是某种凶兽的牙筑成的。牙和骨一样,都是这样的惨白。

  汤昭将骷髅男打晕,举手示意,让两人回去。他自己要趁着黑夜无人知晓,爬上这座牙楼。两个少女点点头,欧阳落霞用口型说:“小心”,只是黑夜中,原是看不见的。

  黑夜中,脸色苍白的少年正提着灯看他的作品。

  房屋中有灯,术器灯灯光明亮,能照的满屋皆白,但他并不点。他提着一盏幽暗的灯,灯火白中发绿,一闪一跳,仿佛骨中磷火。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盏灯,灯火的颜色很完美,在这种光线下,作品能绽放最艳丽的光彩。

  在他面前,是一幅画。

  画上是个端庄的女子,虽然算不上美貌,却不缺少芳华,眉目之间充满了智慧与慈祥。

  只是这幅画有残缺,女子的头与发已经画完,唯有左胸是空白的。那是心脏的位置。

  一般图画最难画的本是眼睛,所以有画龙点睛之说。但少年认为,最难画的当属心。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虎画骨难,人画心难,

  他是易知心,既叫知心,便能画心。

  “其实我已胸有成竹,只是找不到材料。没有人的骨头能配得上你的心。”他从头发的位置一路往下抚摸,一直划到心脏的位置,停了下来。这一路上,他划过粒粒骨珠,每一颗都浑圆润滑,来自数位年轻有为的符剑师。

  是的,这栩栩如生端庄温柔有慈母之姿的女子,竟是由一粒粒白骨琢成的圆珠拼成的。

  “我今日叫椎取青春少女为材,画你的心。你一定很高兴吧?因为你说过,你的心永远是少女。”他喃喃自语。

  “你对我满意么……母亲?”

  他仔仔细细欣赏了自己的作品,良久,方提着灯默默走到窗边。

  窗外寂静非常。

  今日椎去的有点久啊。

  难道说……失风了?

  易知心微微摇头,也不是不可能。椎虽然是个好骨仆,但他不是符剑师也不是剑客,只有一身蛮力和一根炼制过的椎骨,遇到一些棘手的剑术、符式还是有可能失手。不过他也不在乎,失手了椎也不可能把自己供出来,因为骨仆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他随时能让那根骨头断裂成粉末。

  再说,就是供出来又怎么样呢?

  这座牙做的房屋实在太适合自己了,一切都像是为自己准备,三天时间已经在自己手中建设的如同堡垒,来敌也不过化为白骨材料。

  或者,就算他们找来了龙渊又怎么样呢?追究自己么?自己自有脱身之法。

  追究画骨楼?

  那就追究好了。

  “只要能完成那幅画,画骨楼毁了又如何呢?你又不在了。”

  他临窗观景,琉璃窗上倒映着他的影子,轻声道:“真是好夜景啊,适合抽骨——”

  “嘿!我说,弄出那些恶心事的,果然是你小子吧?”

  突兀的声音从窗外响起,易知心脸色骤变。

  一道人影倒着从窗户落下,像蜘蛛一样扒着琉璃。

  “就是你——”

  “啪!”

  琉璃一击粉碎!

  易知心欲待掉头就跑,窗外已经钻进一个人来,速度奇快,兔起凫举之间,已经抓住了他的脖子,一耳光扇了过去。

  “就他么你干这事来膈应我?大家都弄题,你弄人,你是不是有病?小样儿啊,你胆儿挺肥啊!恶心巴拉的,就欠大嘴巴抽你!”

  啪,又一耳光。

  被打得天旋地转的易知心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只转了一念头:这疯婆娘是谁啊?

  碎玻璃的声音穿出老远,整条街都听得到。

  潜伏在旁边的两个少女兴奋又紧张,轻声道:“啊,发动了!汤昭应该没问题吧?”

  正要上门的汤昭:“……”

  我这还没动呢,怎么就开打了呢?听着战况很激烈啊,啪啪的。

  干脆我也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