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棠墨 作品

第5章 梁蝉不见了


  梁蝉没有上晚自习。前来讲题的数学老师发现后,立即通知了张彩琴。

  张彩琴来到班里,紧锁着眉头看向那个空位,问梁蝉的同桌:“你同桌去哪儿了?”

  楼心月站起来回答:“不知道,下午最后一节课她还在,吃完晚饭一直没见回来。”

  张彩琴扫视一圈,问班上其他同学:“你们有没有见过梁蝉?”

  底下响起稀稀拉拉几道应答声。

  “没见过。”

  “在食堂打饭时碰见过她,之后就不清楚了。”

  “在学校里能出什么事,她平时总是独来独往……”

  张彩琴没听他们废话,联系了几位老师在校园里寻找,图书馆、实验楼、小卖部,学生们常去的几个地方找了个遍,不见梁蝉的踪影。

  问过门卫,可每天放学进出校门的学生那么多,门卫也没印象。

  张彩琴没有梁蝉的联系方式,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突然想到昨晚她的监护人、一位姓邵的先生给她打过电话。她当机立断从通话记录里翻出来,回拨过去,无奈电话里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醒。

  张彩琴泄气了,只能继续找人。

  两节晚自习过去,张彩琴的手机有了动静,邵先生打来了电话。

  对面是极为温和舒朗的声音,歉然道:“抱歉张老师,在忙工作上的事,手机关机了,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他能想到班主任打来电话与梁蝉有关,却猜不到具体是什么事。

  张彩琴焦急道:“梁蝉不见了,我们到处找不到她,她跟你联系过吗?”

  “梁蝉不见了是什么意思?”邵霖风不慌不忙,“她没去学校?”

  “不是。”张彩琴细细道来,“她白天一整天都在,吃过晚饭就消失了,没来上晚自习。她学习成绩很好,以前从未出现过缺课的情况。”

  “好的,我知道了。”邵霖风说,“我先试着联系她,稍后给您回复。”

  邵霖风取下衣架上挂着的外套,边走边套在身上,从书房出去,叫容姨打电话给司机,他要出门一趟。

  与此同时,他手里的手机拨出去一通电话。

  铃声响了许久,就在邵霖风不抱希望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那边是呼啸的风声,梁蝉的声音夹杂其中,显得那么微弱,几乎听不清:“邵先生。”

  哪怕她逃课跑出去,邵霖风也没发脾气,只问她:“你在哪儿?”

  梁蝉:“我很快就回去了,您不用来找我。”

  邵霖风固执地问:“你在哪儿?”

  梁蝉只好报上地址。

  司机恰好把车从地库开出来,停在庭院里,邵霖风收起手机出去。

  晚间刮起了大风,额前几缕发丝吹了起来,邵霖风躬身坐进车里,跟司机说了个地址,是宜城有名的漓江大桥。

  车停在桥头,邵霖风远远瞧见那个单薄如纸片的身影,立在桥中央摇摇欲坠,好似随时会被一阵风吹下栏杆。

  凄冷的风扬起她的头发,长发像是在张牙舞爪表达不满,糊了她满脸。

  邵霖风下车走近她,还未开口,梁蝉余光瞥见有人靠近,启唇笑道:“你知道吗?在你来之前,有个骑摩托车的交警路过,以为我要跳江自杀,停车把我从桥上拖下来,要送我回家。我说我只是出来走走,马上我的家长就来接我啦。”

  她说了个玩笑,因为声音带着细微的哭腔,让人笑不出来。

  邵霖风脱下厚实的毛呢大衣披在梁蝉肩头,待她扭过头来,他才看清她两边脸颊都肿得厉害,渗出了血丝,当即皱起眉毛:“怎么回事?我跟你们班主任说过,让她处理那个打你的学生,她没管吗?”

  梁蝉不想讨论这件事,只注意到他把大衣给她后,身上只穿一件羊毛衫,深黑色的,领口与肌肤相接的地方对比鲜明。他皮肤太白,衬得黑色更浓郁了些。74尒説

  “问你话呢。”邵霖风像是没感觉到冷,直直地盯着她。

  梁蝉不知道从何说起,仰起冻得发白的脸,轻声说:“老师对我很好,可是这件事她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是我活该。”

  她越说越小声,像做错了事甘愿受罚的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