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拉皮卡 作品

第115章 凄惨无比 面目全非

 刘东君的这场独角戏,是开机以来耗时最长的一场戏。

 实景演练整整4天,前后排了30多次。

 实拍的时候又花了3天,拍了20多次。

 萨姆-门德斯在《1917》的花絮里说,拍得最长的一场戏让演员演了56遍,等《1951》上映之后,陈一鸣也可以吹这个牛逼了。

 那一周时间拍得全组每个人都欲仙欲死。

 全程握持斯坦尼康的保罗实在扛不住,只能和他的助手轮换。

 拎着收音杆的安晓峰到

 烟火组制作了10箱加料发烟罐,结果4天排练都没顶住,后来又紧急赶制了15箱才勉强够用。这场戏拍完之后,拉走的空发烟罐堆了满满两个卡车车厢。

 别人都可以轮流休息,唯有刘东君没人可替,实打实地坚持了7天走完了全场。

 这娃在

 3个导演都不再给他讲戏,由着他随便演,只要确保一直往烟雾较淡的方向前进,并在烟雾彻底散掉之前,抵达下一个场景把戏接上就行。

 拍到最后一天,所有人看向陈一鸣的表情,都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因为刘东君被折腾得实在是太凄惨了。

 为了让陈一鸣喊“过”,刘东君使尽了浑身解数,穷尽了主观想象的一切可能。

 他在地上打过滚儿,摊成大字装过死,拉开裤子撒过尿,暴跳如雷骂过街,疯癫、恐惧、隐忍、愤怒,擅长的不擅长的,习惯的不习惯的,他都一一试过。

 祥瑞每次喊完“咔”之后,都忍不住跑到陈一鸣身前,一脸控诉地死死盯着他。

 甚至有一次刘东君演完之后,端着小电视的祥瑞不由自主地替陈一鸣喊了一声“过”。

 林萧和桑平也都说,木头已经演得很好了,可以收了。

 然后他们就会一脸无奈地看着陈一鸣把刘东君和保罗喊过来,问他们俩,还能再拍吗?

 小刘同学机械地点头,这些天除了在镜头里自言自语或是破口大骂,其他时间他都一言不发。

 保罗则以自己的“镜中情人”马首是瞻,他现在哪怕是放下摄影机,看刘东君都透着一股子含情脉脉。

 木着脸让廖菲菲补过妆,刘东君摇摇晃晃地回到土坎下面趴低。

 罗宝河早已指挥助手,轻车熟路地把发烟罐替换复位。

 祥瑞按照流程与各部门做好确认,然后拿起话筒不情不愿地喊道,“ACtion”。

 发烟罐顺次爆开,释放出灰绿色的烟雾,逐渐汇聚成团覆盖整个山坡。

 监视器里,刘东君抱着头蜷缩成团一动不动,任由比空气更重的烟雾把自己包裹。

 林萧忍不住开口说道,“一鸣,赶紧停下来,木头看上去好像不太对劲儿。”

 桑平眼神也变了,不过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陈一鸣屏住呼吸数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到

 就在这时,刘东君突然长出了一口气,胳膊撑地改为半跪的姿势,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咳嗽。

 他咳得撕心裂肺,咳到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咳到胳膊支撑不住身体直接扑倒在地上。

 陈一鸣伸出去的手拐了个弯撑到下巴上,目不转睛地继续盯住监视器里的刘东君。

 后者一边咳一边手忙脚乱地摸索身上的装备,首先摸到了挎包,急切之下翻转不过来,他就歪着身体一拱一拱地把包里的东西往外倾倒。

 饼干、土豆滚了出来,他摸了两下划拉到一边,放掉挎包继续摸到水壶。

 拽了两下没拽动,他拼命用力直接拽断了水壶背带,拿过来拧开壶盖就往脸上倒,结果里面只流出几滴水就空了。

 一阵更为激烈的咳嗽,他两只手捂住喉咙翻滚过来仰面朝天,双脚连续蹬着地,越来越慢直到无力地垂下。

 他的手开始摊开来,左手在后腰上拨了又拨,拽出一个东西扔到一边,保罗一个推镜放大细节,原来是插在后腰的军号硌到了他的腰。

 舒服了一下左手不再活动,保罗心有灵犀地移动镜头,经由脸部特写来到他的右手。

 镜头的记录下,刘东君的右手在地上缓慢地移动着,摸索着,直到食指触碰到之前扔在地上的冲锋枪。

 指头吃力地压着冲锋枪一点一点地往身边挪动,从枪托,到背带,再到枪管。

 保罗似乎清楚地了解手的主人接下来要做什么,他适时拉镜回到中景,把刘东君的脸纳入取景框。

 那张上一刻还痛苦不堪青筋暴起的脸,现在已是一片平静,搭在枪管上的手指慢慢弯曲合拢,并逐渐显现出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