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臻 作品

第42章 玄门客栈之七星门(38)(第2页)

 真是乃是: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叶之全一见妻儿,是以勉力起身,抱妻儿痛哭之。众见无不为之动容少许,后来众人退去,遂将门关好,还人清静。一家人从此相聚,真个久别重逢,怎生悲切不已。些许时日以来之苦闷,全然倾诉当下。

 叶之全含泪说道:“我以为此生再难见你母子二人一面,想是上苍垂怜,让我三人重逢,从此我一家三口永不分离。”说罢,又番泪下。其子叶恩抱父痛哭:“爹爹,恩儿好想爹爹,恩儿不要再和爹爹分开…”乃是哽咽不休。杜婉娥亦是轻泣道:“自从那日一别,阿娥日以思君,直教望穿秋水,盼同夫君团聚,总算上苍垂怜,不负我等,始有今日光景。”说完,不住轻泣之。

 三人待宣泄一番,悲心渐却,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欢喜。叶恩终是年幼,早已摆弄起屋中陈设,独享其乐。也予夫妻相处时光,叶之全于是乎便道出始末,自那日一别,如何如何……婉娥才知发生了这许多事,不由大感惊异万分。

 只说天道不测,造化弄人,又从何捉摸。

 这时叶之全忽然问曰:“那日我意朦胧,见有一蒙面者将你母子二人掳走,可知那人是谁?”婉娥缓起,步于窗前,悠悠说道:“说来也怪,那人将我母子掳走时节,我几近昏迷,事后醒于一处世外竹屋,那人只是蒙面,未露真颜,每隔些日便会送来吃食,供我二人受用,只说让我等权且住下,不可出外寻夫,不然必有血光之灾。我念恩儿尚且年幼,遂只得暂且栖身于此。”

 “然,有一日,我问知何时可出,那人只说时日一到,便会送我母子同夫君团聚,我听闻此言,心下却有期许,遂每日同了恩儿就便这般过活。只道山中不知岁月,往往忽然而已,忽有一日,那人前来言说时机已到,遂将我母子送入城中,唤来一车夫,载我等至此,临行时分又言到后方可同夫君团聚,我未多想,待下了马车,便是这般光景。”

 叶之全闻言不由大吃一惊,道:“如此说来,便连你也不知那人是谁?真乃世外高人也。”说罢,入冥思状,少时无语。此际婉娥步于榻前,由打袖中取出一物,照此一观,乃一纸条,当时交与夫君过目。并道:“对了,那人留有此物,说是让我交与夫君。”叶之全接过一看,赫然可见寥寥数语: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入众妙门,玄之又玄。

 叶之全看罢不觉眉间微皱,却未明其意,而将纸条妥善收好。良晌,对妻言道:“想必世外高人,所谓真人不露相,不管怎样,得蒙高人相助,我三人始有重逢之日,你母子随我受此大苦,日后定要好生补偿才好。”说间,将发妻揽入怀中,缱绻怡然。杜婉娥柔声说道:“我夫妻不消这般,婉娥不求富贵荣华,但求同夫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愿足矣。”

 叶之全良晌叹道:“家有贤妻,夫复何求。”说间,二人相视笑下,不由双双望与爱子,饶显惬意。

 ……

 龙虎风波过后,陆窗含便回了楚州日月盟总坛明轮堂,于父生前书斋所以终日不出,而博览群书,誓要向古往圣贤求取为人处世之道。阅其文,感其意,行于事,久而久之,也能戒骄戒躁,平等待人,四大长老观他这般,也颇感欣慰。

 值此,陆窗含知行合一,但能与人为善与己为善,心智逐渐成熟,好如脱胎换骨一般。

 一日,陆窗含正于书斋阅览群书,青灯古卷,俱在案上,实乃一入文中,不知光阴几何,更加废寝忘食。不多时,传出几许敲门声。

 陆窗含将书一合,步至门前,吱呀一声,门开。见是教下者,温言问道:“何事?”那人先施一礼,后道:“启禀盟主,门外有一女子求见。”陆窗含微感愕然,问曰:“女子?”那人点头道:“那女子点名说是要见盟主。”陆窗含呆愣片刻,遂让退去。

 于是乎,略整衣衫,便步门外看是何许人也。三两随从紧跟其后,待款步到外,这一看,不觉讶然失色。你道是谁?非是旁人,正乃龙虎门门主萧月姚是也。

 此际只她一人耳,未见有属下随从,但见右手牵着一匹良驹,左手秉剑,一袭白衣,白色斗篷披肩,头戴帷帽;这一袭装束与之昔日逍遥谷一般无二,只是更添绝色。

 陆窗含微一示下,诸随从持礼退去,现时惟二人在此。几度风雨几度春秋,方今二人已非昨日,俱为一派之主,且身堪重任。

 然,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两相对,彼此含情脉脉,一切尽在不言中。过不多时,双双相视会心一笑,全都不由低头未语,再望彼此又一番光景。

 陆窗含亦不知说甚好,良晌才道:“月姚,我…”萧月姚玉腕一起,当即说道:“哎,不必多说,我且问你,那日你所言三字,可是出于真心否?”后者错愕无方,竟然不明所以,自顾自言道:“三字?哪三字?”萧月姚哼了一声,然后说道:“白痴!告辞!”说罢,飞身上马,就便离去。

 陆窗含后知后觉,恍然惊悟,却见人已离去,大是悔之不及。这便施展轻功从后急急追去,边追边喊:“月姚,等等我,适才是我愚鲁,此刻我已知你心意…”却见萧月姚未有止意,兀自驾马疾驰。一许白衣向后飘飞,真如下界仙子,怎生超凡出尘。

 萧月姚策马在前,陆窗含紧追其后,二人一马,就这般疾驰于古道之上,不时尘埃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