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启程先前被陈曼抱到房间里面睡觉，关上了房间门的，在宽敞的玄关处，只有郁乾和陈曼两人。
面对郁乾的越靠越近，陈曼只能往后退。
向来，陈曼在郁乾面前都是特别坚强的，就算是被莫瀚文强行送到别人床上的时候，都能临危不乱地想着合作的事情。
然而这个时候，在猜到了郁乾其实并未和乔虞离婚的时候，陈曼却像是站不住一样，身体少了支撑。
有些东西在心中，轰然倒塌了。
是郁乾在陈曼心中的形象，还是对郁乾的感情？
“郁乾，”陈曼的声音梗在喉咙当中，“算了，都算了吧。”
陈曼摇头，原本是有千言万语，然而在真正开口的时候，不过两个字——算了。
大概，这世界上最大的遗憾就是，他来过，却没办法陪她到最后。中式他有千万个理由要留下，但最终还是会找到一个离开的理由。
郁乾从未属于过陈曼，是她异想天开了，贪婪了。
后来发现，人心不足蛇吞象。
郁乾看着陈曼，薄唇紧紧地抿着，眼中波涛汹涌。
开口，语气却格外地平静：“你卖的房子车子明天乔如斯会如数还给你。陈曼，我是男人，有些事情不需要你帮我做。九年前的五百万是这样，现在同样是这样。”
然而这些事情，都是陈曼觉得对郁乾最好的，这是她能够为郁乾做的最大的努力。
但是这些事情在郁乾的眼中看来，是多此一举的，因为他自己有能力处理那些事情？
陈曼想笑，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笑自己的胆大妄为。
“如果给你造成任何困扰，那么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陈曼淡声说道。
“看，你又是这样。陈曼，你哪怕和我服一次软，我们的结局不会是现在这样。”郁乾的声音清冷，没有先前的咄咄逼人，也没有欺凌霸势，“四年前在巴黎，给你买戒指的时候我想的是和你结婚，我第一次想和一个人结婚。那时候我没和乔虞在一起。”
“三年前我的确是和乔虞离了婚，我不会在有妻子的状况下和你发生关系，我也从来没想过让你成为第三者。四年前在巴黎，先前在度假村，我都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和你在一起，因为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
郁乾终于承认自己是喜欢陈曼的，因为她，他向来克制得极好的情绪会严重失控，他安排好的计划会因为她的出现而被打乱。他会朝令夕改，他会反复无常，他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会……
会特别不像往日那个镇定自若、杀伐果断的郁乾。
思来想去，大概就是因为他喜欢陈曼，因为喜欢，所以让他变成了一个陌生的郁乾。先前发生的那些无法解释的事情都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是承认喜欢陈曼，伤痕累累的他们，还能和好如初？
揉皱的白纸尚且没办法恢复到原样，就别说破裂的感情，根本没办法回到他们在巴黎那几天。
陈曼怔怔地看着郁乾，茫然。
原来，那时候郁乾没有和乔虞在一起。
原来，那时候郁乾第一次想和一个人结婚。
原来，郁乾喜欢的那个人是她。
暗恋最欢喜的事情便是她喜欢的那个人这个人也喜欢她。最遗憾的事情便是在他表白之后，他们没办法在一起。
是的，没办法在一起。
“陈曼，你每次都在我下定决心放下你的那些过去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泼了我一盆冷水。同样的错误犯两次，已经是极限。你不需要再为我做什么，不是觉得你为我造成了任何困扰。只是你没有立场那么做，我不是你的什么人。”
因为，不是郁乾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和妻子，所以她做的那些事情，都显得毫无立场，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你该做的，是好好爱你自己。”
郁乾深深地看了陈曼一眼，不再多言，越过她走进了公寓，也没问郁启程在哪个房间，只是一间一间地找过去。
在打开第三扇门的时候，看到躺在床上的熟睡的郁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