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吸引


 有着模糊的波浪形的边缘,像是透过一层烟熏后看到的样子。而那些向其它方向长着的叶子,则画得很萎缩,有的叶子已经枯萎了,有的叶子大部分耷拉着,只有叶梢部抬起来。

 这时再看整幅画,画面上方那束黯淡而又窄小的光线投在这些怪草上,草显现出一种朦胧迷幻的感觉。

 冯礼新指着画说:“在我看来,这幅画有明显的象征意义:那些被阳光照射到的韮叶都很鲜亮,也只有被沐浴阳光的菲叶才开了花;而没被照到的叶子则会面临枯死,所以韮叶们只好努力趋向阳光。”

 “那不是阳光。”琮于说,“阳光对世间万物是不分彼此的,怎么会只有窄窄的一束照到其中一些叶子上?

 而若是想表现从某个孔隙漏下的一束阳光,那应该在画面上方画一下是什么孔隙造成了光线的遮挡,这样无论从构图还是立意上,

 都比完全不交待要好。这样处理,就是要人明白:这不是普通的光线,这种光线对照射对象是有选择的!”

 琮于说完,看向赵先生,却见她一脸惊恐,头部开始微微的向一边扭去,像是在努力摆脱画面对她的‘吸引’。

 琮于赶紧抓住她的肩膀晃了晃,赵先生回过神来,清俏的脸庞上开始渗出汗珠,她看了看琮于,又看了看那幅画:“好多脸!”

 琮于赶紧再看这幅《面韮》还是和刚才自己看到的一样,哪有什么脸。

 冯礼新显然之前已经看过了所有的画,此时见赵先生如此,又仔细看了看这幅画,也是毫无发现:“先生是不是酒劲冲上头了,去那边稍坐片刻吧。”说着便将赵先生拉到画架外边去了。

 林立的画架中只剩下琮于自己,周围是那幅怪诞的画作,在时而摇曳的烛火中,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琮于苦笑一下:要是能将赵先生对书画的鉴赏能力借来一用就好了,如今也只能附庸风雅,硬着头皮看了。他又仔细看了看《面韮》之前的画作,纵然他不懂艺术,心中也立即有了一个感觉:变了!

 以《面韮》为起点,之前的七八幅画,按作画的顺序,无论是题材、内容、画风、表现技法上,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开始还是以现实中的山水风景为主要内容,渐渐的,风景环境的元素逐渐简单、淡化,开始重点突出某几种有生命的元素,

 这种演变随着时间的推进而越来越明显;对人物、道具的刻画也越来越细腻,还出现了许多非现实的东西,比如长相奇特的人、凶狠的野兽、怪异的花草树木。

 第7节

 琮于发现了这个,忙像赵先生一样来来回回的反复观看,希望能找出画作之间的变化和联系。这时,紧挨在《面韮》前面的,一幅题目为《沐阳花树》的画作吸引了他的目光,即使以他的鉴赏能力,也能明显看出这是一幅“弃前启后”之作,因为风格转变的最为明显:画上画的是一个妖冶的女人,以一块绚丽的花布斜披在肩上,露出一边的肩膀和长长的**。她的身子半倚在一块石头上,左胳膊向上举着,右手则捂在自己身前,抬头向上看着用一种很迷媚的眼神。

 背景是密密麻麻,毫无层次的许多蓝紫色花穗,看颜色和外形,像是紫藤花,却只有弯张化的粗长的花穗,不见枝蔓。紫藤花穗的上部颜色鲜艳,而下部,即花穗的末梢却都是灰黑色。女人抬起的左手正抚弄着其中一条花穗。

 琮于看不懂画中的表现技法和有关意境的东西,令他觉得“弃前启后”的是这幅画的用色:女人的眼眉、嘴唇、披肩花布和那些紫藤花穗,都用了很饱和的颜色,与灰调背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令他想起了赵先生所说的“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