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吸引(第2页)

 琮于又挪到《面韮》前,扫了一眼《面韮》后面,只剩一排画架,那排架上共有十四幅画作,而其中有十幅明显同属一套组画。这一扫之下,琮于只能感叹一句:越来越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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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画家完全抛弃了以往的绘画风格,忽然走上了一条极其蹊僻的道路,在短期内留下了十来幅作品,之后很可能便结束了他的创作生涯。”不知不觉,赵先生又走了回来,冯礼新跟在旁边。赵先生盯着那幅《面韮》,又摇晃了一下头,使劲闭上眼睛然后睁开,说:“我知道为什么会看到脸了。你俩靠近一点,试着两只眼睛的视线不聚在一起就像喝醉了之后看东西。”

 两人按她所说,走到离画作仅有两尺的距离,当两只眼睛看到的东西成了模糊重叠的影像时,令人惊异的画面出现了:《面韮》上那些单片的花瓣大都两两重合,形成了一张张人脸,原本花瓣里的黑点此时竟成了‘脸’中的眼睛和嘴,看这些‘眼睛’和‘嘴’的形状,分明都是一张张惨苦的表情!

 在黯淡背景的衬托下,这些脸像是飘浮在黑暗中的白色幽灵。

 “这是画家在酒醉后画的吗?”冯礼新问。

 “我想不是。似乎这一幅画是唯一用了这种手法的画作,在我看来,这更像是倚山樵在某个神智恍惚的时候画的。”赵先生说。

 琮于将双臂叉在身前

,注视着《面韮》说:“经赵先生提示后,再看这幅画,我忽然有了新的想法,这幅画里暗含着更深的意义。”

 “什么?”

 “现在,我的想法和东循适才所说的正好想反:这些面韮是不想被那束光线照射的!

 虽然被照射到的叶子青绿挺拔,开出的花却都是满脸哀怨的表情。显然,这是一种象征的手法,画者似乎在表达这样的意思:虽然面韮在接受了光线的照射后,自身变强壮了,但内心却很想拒绝这种‘馈赠’。”

 “为什么会拒绝,花草不都向往光的沐浴吗?”

 “如果这种光线的初衷是恶的呢?比如,它并非真正想有利于别物,而是先以迷惑的手段进行引诱。”琮于的眼睛眯了起来,“如果仅仅是酒醉之类的神智不清,很难想像画者会如此用心的赋予画作这么多喻意。”

 “道长说的对,艺术创作的意义绝非只是为了展示技巧,艺术创作者的精神很丰富,也很含蓄,如果他想表达什么,不会直来直去的说出来,而是在作品中渲泻他的情感,这种情感有时很强烈,一目了然,有时候却很隐讳,让人不明所以,琢磨不透,只有具备有一定修养的人才能参悟。

 而眼前这种超脱现实的作品,则更是源于画者自身的精神寄托,显然,画者在用象征的手法表达他彼时的境况和感受,这些象征意义就像谜题一样,要先了解画者的生活经历,再猜测他的思想,才可能对画作进行解读。”赵先生说到这里,看到琮于嘴角抿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是了,这个怪道士一听到‘谜题’,就快乐起来了!

 三人又往后看,接下来的作品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排在《面韮》后面的一套组画,题目叫《净观九想》,是十幅宽三尺高两尺的横轴。画面内容则十分恐怖,叫人不敢直视,因为所画的是一个女子在死亡之后尸体的变化过程,每幅画表现其中一个阶段,并题有子题目,另配一首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