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曲有银票 作品

56.表 不用担心会碰上我

    chater 56
 

    因为头天晚上熬夜给客户发邮件, 第二天起得有点晚。
 

    好在航班时间来得及,文禾赶到餐厅吃饭,周鸣初已经吃完, 跟她们擦肩而过,一看就是去抽烟的。
 

    小蔡说“周总挺爱抽烟啊。”
 

    文禾想说还好, 但也只是敷衍地附和了一声。
 

    工作以来抽烟的男人见太多,做销售后好像还没碰到不烟不酒的异性, 周鸣初不算抽烟很凶的那一拨, 真正抽烟凶的不说烂牙,一靠近就能闻见粗糙又刺鼻的味道, 但周鸣初身上永远一阵淡淡烟草味,细闻还有一点洗衣液的味道。
 

    一年的亲密接触,始终是让人变得熟悉了些。
 

    早餐吃一半有邮件提示,是境外客户发来询价, 涉及认证和汇票的事。因为是没有展出的一款e康旧产品, 汪总不太了解“这个要问问周总。”
 

    文禾给周鸣初打了个电话,过会周鸣初回来看原邮件,把该怎么回复告诉了她。
 

    他说得快, 又涉及到一些专业词汇, 文禾提笔忘词, 脑子里正翻译他的话,周鸣初直接指指小蔡“你来。”
 

    文禾一张脸腾地红了,马上把电脑让给小蔡, 自己在旁边听和看。
 

    被周鸣初盯着, 小蔡的脑袋瓜子也一阵紧似一阵,短短的一封邮件写下来像在考专八,等终于发出去, 听见餐厅前面一阵喧闹,居然是有人在打架。
 

    讲的是马来语听不太懂,但新加坡是法律很严的国家,公共场所打架是有可能被抓进去坐牢的,斗殴的代价高成这样还有人以身犯法,必然是忍无可忍的事了。
 

    她们竖起八卦的耳朵听了一阵,好像是出轨又不太确定“出轨还是出柜”
 

    另一个同事笃定道“出轨,当爹的给女儿出气呢。”
 

    “出轨,这不得上鞭刑吗”小蔡马上就有梗了,出轨这种事何止是道德问题,得吊起来打才行。
 

    周鸣初无情无绪地收回视线,敲敲表盘“都收拾东西,该走了。”
 

    有他发话大家热闹也不敢再看,连忙抽行李捡东西。文禾把电脑收回去,转身去拿披肩,不知几时和周鸣初外套搭在一起,两人各拿各的,手指碰到的瞬间似乎都有些僵硬,周鸣初抬头看她一眼,拎起外套转身走人。
 

    文禾跟在他后面,看着他垂下的那只戴表的手,想起熊美仪给她看的那个视频里,他在揍梁昆廷,也想起那一天他受伤的手和下巴,她当时没想问,刻意地不去注意和探询,后来才知道他是怎么受的伤,但显然已经无关紧要了。
 

    新加坡之旅来匆匆,去也匆匆。
 

    回国后,听到胡芳离职与离婚的消息。
 

    因为出事后人一直在休假,关于她的八卦也就慢慢淡了,毕竟太阳底下新鲜事太多,没谁天天盯着一件追根究底。
 

    文禾也没有主动关注过,但某天去茶水间碰到张尔珍,忽然问“尔珍姐,胡芳离婚了你知道么”
 

    张尔珍点点头“听说了。”
 

    文禾又问“胡芳老公平时爱喝酒么”
 

    张尔珍说“事业和钱是男人的面子和根基,两样都没有的人,借酒消愁很正常。”
 

    文禾看了看她,面容毫无异样。
 

    但在听来的消息里,胡芳老公酒醒后不同意离婚,说那天只是跟朋友在一起喝了酒,被朋友激得脸上没光,所以仗着酒兴来公司闹。
 

    而在文禾的记忆中,经常跟胡芳老公喝酒且能知道她家事的,是张尔珍老公。
 

    用胡芳的话来说,她家里的狗撒尿什么姿势,张尔珍老公都知道。
 

    所以文禾猜测胡芳的事跟张尔珍有关,因为胡芳抢了二部的单,但最终,她还没有继续问。
 

    不管是张尔珍的态度还是这件事已经淡化,她知道都没有再问的必要。
 

    文禾始终感觉张尔珍身上有一种冷静和自洽感,或许,这样才能被称为一名成熟的职场人。
 

    两人站在茶水间聊了会,张尔珍问“这次去新加坡,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文禾仔细回忆“感觉看了世界,开了眼界。”她不敢说短短几天有学到什么,但看到行业里更多的新品和竞品,还有很多没看过的,新奇高端的东西,觉得去这一趟特别值。
 

    张尔珍问“你工作多久了”
 

    文禾靠在柜子边想了想“三年。”
 

    张尔珍笑笑,三年,足够一部分人对职场生活倦怠,但她身上的进取感还在,成长当然也是迅速的。
 

    也正是因为成长快,她身上跌跌撞撞的感觉比其他人要强得多,积极的年轻姑娘柔似水也韧似水,像一面湖,因为冲得猛,刀劈剑砍的痕迹也就格外多一些。
 

    张尔珍问起钟总的事“安抚好代理商了么”
 

    文禾点点头“约了的,但应该还要陪一顿酒。”她跟在张尔珍后面“我想给钟总争取一些补偿性的政策,尔珍姐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这话里透着一丝狡黠,张尔珍忍不住笑了下“你怎么不问汪总”
 

    “汪总在忙出口的事,我想着尔珍姐这会有空,就请教一下。”文禾说“我想争取一下那个年中政策,但不知道能不能批下来”
 

    张尔珍却还是笑“你是怕二部跟你争吧,放心,能申请下来是你的能力,没什么好争的。”
 

    她们走出茶水间,章茹晃着车钥匙过来“走哇,去太古汇。”
 

    张尔珍问“去太古汇做什么”
 

    “做美甲。”章茹嘿嘿地笑,挽着张尔珍说“珍姐,你家那个做美缝的师傅推给我一下,我也让他帮我刮一刮。”
 

    “好,晚点推给你。”张尔珍接着电话走开了。
 

    文禾跟章茹下楼,问她“你跟尔珍姐新房子买在一起么”
 

    章茹点点头“还是同一个单元楼。”
 

    章茹新买的楼盘文禾也去过,位置很不错的一个新小区,不算便宜,反正是她买不起的。
 

    但饭要一口一口吃,她现在要先去太古汇买表。
 

    到停车场时碰到宋川正在打喷嚏,他打完喷嚏跟文禾打招呼“不上班啊”
 

    文禾说“有点事,出去一趟。”
 

    宋川哦一声,和她打了个照面往楼上走,去周鸣初办公室。
 

    他不常上来,进去后在周鸣初办公室转悠一圈,一时问他新买的鱼还在不在,一时又从博古架上拿了个紫砂壶“这是外公留给你的那个壶吧”
 

    周鸣初看他拿在手里擦了又擦,阿拉丁神灯一样巴不得擦出个美女来,不耐烦道“有事说事。”
 

    宋川乖巧地说“姨妈上回问我,你今年带不带女朋友一起吃年夜饭”又说“我刚刚碰到那个谁了,那个安徽的女孩子。”
 

    他点到即止,多的也不敢问,见周鸣初一言不发,又转述道“姨妈上回说,想离开广州。”
 

    周鸣初看着窗外,片刻后说一句“知道了。”
 

    他事情太多,可以腾不出时间去管任何的私事。
 

    接连几天都在应酬和短差之间度过,这天开了一个他认为没必要的会,周鸣初在办公室看到文禾,她进来给他递两份文件,右手多了一块粉色的劳力士。
 

    周鸣初问“刚买的”
 

    文禾点点头“前几天买的。”
 

    周鸣初随意瞥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签完名就把东西给她,自己也出了办公室。
 

    而文禾是回到工位才想起他送给她的那块篮气球,还在她家里放着,忘记要还给他。
 

    她确实没想要戴他那块表,但自己买的粉劳戴上手腕的那一刻,才对自己工作上的收获有了最真切的体会,也想,怪不得人需要一些物欲,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代表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