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玘魏安辰 作品

第2章 原是故人来(16)(第2页)

  谣言中,先皇爱慕周家前一代灵女,也就是慕家的大夫人周氏。

  先皇还是皇子的时候,和慕家周家走得近,对于当年容貌品行天下无绝的周氏很是欣赏,后来渐生爱慕。可惜周氏和慕相青梅竹马,后来顺理成章结为夫妻,和顺恩爱,一对神仙眷侣。

  先皇登基以后,对于周氏念念不忘,屡次探访慕府。

  说是一来二去,周氏拗不过先皇的威严,被带进了宫,成了被先皇藏起来的女子,极尽皇帝宠爱。

  说是她恃宠而骄,不把后宫任何人放在眼里,先皇的太后和皇后十分厌恶这般妖媚的女子,联合众臣极力反对此女入宫为嫔为妃。

  先皇没有听从任何人的谏言,破天荒地将周氏封为花兮夫人。

  本朝后宫,虽设“夫人”,但却是从来没有的,是因为本朝最看中民生,“夫人”这般寻常人家视作正妻的名号,在后宫当中自然只属于皇后,因此增设,表示皇家与民同乐,除了皇后,也不曾有人真的独占此号。

  夫人,是比皇贵妃还要高的名位,和皇后只相差金宝金印了。

  当时流言如沸,先皇固执己见将周氏留在后宫,极尽恩宠,赏赐良多。

  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众臣不停上书,处置周氏,太后以死相逼,母子关系低到极点,皇后也因为进言被获罪软禁,先皇还不悔改。

  后来,皇后赐周氏一杯毒酒,让她中毒,被遣送回了慕府。

  周氏中毒很深,医治无效,暴毙而亡。

  因慕家被静王谋反牵涉其中,周氏死亡那天,慕府获罪抄家。

  慕相,一夜白头,守着周氏的尸骨,躲在房中三日三夜,滴水未进,后来,也离世了。

  如今,却道他并未离世,只是在某个地方,再未见过人。

  当时人都以为周氏实乃祸水,惹得后宫前朝不得安宁。

  白发三千丈,慕府的荣耀和耻辱,都无人分得清明。

  先皇退位,将帝王的位置让给了太子魏安辰,依照太上皇的要求,遣散了后宫奴仆,换了新的在宫中,前朝的老臣也因为太上皇退位而身退,养老还乡。

  一朝新臣换旧臣,前朝的新臣都是皇帝登基第二个月以后,重开科举,选出来的。

  自然,也就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桩旧事。

  如今,被传出,虽然不知道源头为何,但宫里人多嘴杂,皇后和周氏又是母女,如今皇后也是独宠之象,众人不免议论,周氏和皇后一个性子,狐媚之象,甚是妖孽。

  但众人碍于皇后端庄持重,也不敢多议论皇后本人,只是津津乐道周氏,嗤之以鼻罢了。

  偌大一个天下,慕相被众人唾弃为叛国之臣,周氏被责备成祸水女子。

  慕玘如今听在耳中,悲凉至极,只为父母蒙受的冤屈不值。

  魏安辰看着慕玘神思怔住,眼里竟有泪花,只是倔强不肯落下,无奈点头,“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为你洗脱冤屈。”

  慕玘心里一怔,“妻子?”

  魏安辰看着慕玘,心下一紧,是嘴快了。

  慕玘回转神色,连声道,“多谢皇上。”

  “其实,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魏安辰从来知道,慕玘入宫以后对茹花台很是在意,她也曾亲自去过,虽只是一回,却看到了自己母亲的画像,因此那时,他才叫小夏子画像送出宫去,一是宽解她思母之心,二是告诉她,他支持她的做法。

  慕玘看向皇帝,“皇上还是知道了,是臣妾让后宫不宁了。”

  她知道,皇帝要的从来都是听话懂事的人,何况是担当重任的皇后,要皇后顺从,端庄,替皇帝打理好后宫的大小事情,给天下做出夫妻和顺的典范模样。

  肯定是不会允许皇后生事的。

  魏安辰看懂了慕玘神色,“你总是以为,我会不认可你的做法,为了至亲之人真相大白而努力,这是常情,你可以把所有的事告诉我的,我们是夫妻。”

  夫妻同心,他自然会理解她的心意。

  “至深至远而已。”慕玘轻声,慢慢说道。

  魏安辰语塞,随后强颜笑道,“你可以不自称这个的。”

  “是。”

  慕玘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神色。

  皇帝这般说,便是默许她查下去了。

  她是一定要查清父母受冤的真相,也要查出如此险恶谣言是谁所造。

  想至此,她有些愤愤,腹中一阵绞痛,她弯下腰来,心内悲伤,神色痛苦,一双妙目被疼痛逼得闭上,眉头蹙起。

  魏安辰看着她,连忙将她搂进怀中,却没有用多少力道,双手抚上她的腹部,以自己手掌的温热试图减去她一些苦楚。

  太医说,按摩之法也许可以减轻她因为药物和孩子折磨出来的痛感,他也有些后悔勾起她伤心之事。

  他双手按着顺序缓缓按摩着,看她眉头舒展了些,睁开眼睛,语气温柔,“什么时候能结束?”

  慕玘顿了顿,知晓他说的是孩子,勉强一笑:“晖儿说过几日便可落胎了。”

  魏安辰扶着她,“是我对不住你,让你神思倦怠,也对不住孩儿。”

  魏安辰看着慕玘,还好她的冷清,已并不是一开始的拒人千里,从宫外回来她像是变了个样子,眼神时冷时热。

  “玘儿,你.....”

  儿女之事,缘分也是很要紧的,他若是如今降生了,她倒不知道,是否能护住孩子安康。

  魏安辰点点头,略带抱歉,“让你辛苦一场,是我的错。”

  他早知道,她如今还不愿意生养孩子,他迫着她圆了几次房,让她有了孩子。

  其实他知晓她身子不好,也不愿意她身体虚弱,还要受怀胎的辛苦,只是孩子就这么无征兆来了。

  也这么无征兆地保不住,让她深受身心折磨。

  “皇上这折煞我了,每一个女子都会经历的,不算辛苦。”慕玘淡然一笑,并不把魏安辰眼里的愧疚和心疼看在眼里,“这个孩子给我带来了很多开怀,虽然我们没法相见,但我还是满足的。”说完不自禁的抚摸了微微隆起的腹部。

  “你倒是看的极开的人。”魏安辰笑着看着面色平静的女子,有了身孕而开怀的她,比任何时候都多了一层最美的颜色。

  前几个月,她当真是欢喜许多的。

  不如不遇倾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