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初 作品

第29章 第 29 章 陆安荀是男人,总会贪恋……(第2页)



    “是。”卫峰领命,正欲进去,这时,从游廊处走来一人。



    那人懒懒地看着这边:“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陆县令啊。县令大人,来我高家有什么事?”



    瞧见他,陆安荀目光一凛。



    是高四爷。



    “你怎么在这?”陆安荀问:“你不是在州府受审吗?”



    “是啊。”高四爷摊手:“我去州府走了一趟,知府大人明察秋毫,得知我是受人诬陷,证据不足又把我放了。”



    此时此刻,陆安荀才明白一直以来的那股不安和怀疑是为何了。



    他想过高家势力强大,却没想到高家居然在整个泗州手眼通天。



    一个县里的豪强,到底背后有多大的靠山,才敢如此张狂?



    高四爷安然无恙归来,就意味着他在津阳县百姓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望消失殆尽,也更意味着接下来的路艰难无比,他和高家必然有一场生死较量。



    陆安荀心下震惊,面上不动声色问:“人呢?”



    “人?你说哪个人?这里到处都是人。”



    “别给本官装傻!你在街上抢的人呢!”



    若此时陆安荀还看不出高四爷当街抢人是在给他下马威,那就蠢了。可越是如此,陆安荀心下越发愤怒。



    高四爷无所谓地笑了笑:“人啊,我可从未”



    陆安荀冷眼射向他:“高四爷想好了,我能抓你一次,还能再抓一次。”



    “老四!”这时,高元舟出声:“你是不是跟陆县令有误会?咱们高家是良民,若是有误会尽快解除为好。”



    高四爷这才收敛了几分,说:“我只是请海箩姑娘来喝杯茶而已,怎么,陆县令这也要抓?”



    话落,他吩咐:“把海箩姑娘送出来。”



    过了会,婢女将海箩领出门。



    海箩头发蓬乱,手臂袖子破了一截,很明显在此之前被人强迫。她看见高四爷瑟瑟发抖,可当瞧见苏绾时眼睛亮了亮,随即努力忍着的眼泪流出来。



    “海箩,过来。”苏绾张开手:“我们来救你了。”



    “陆姑娘这话就不对了。”高四爷道:“刚才我也说了,我只是请海箩姑娘来吃茶,何来救一说?”



    “海箩姑娘,”他沉声问海箩:“来,你给陆县令说说,我可有为难你?”



    海箩怕他,大气不敢出,使劲摇头。



    “呐,你看到了。”高四爷气定神闲地转向陆安荀:“我可没为难她,她是自愿跟我来喝茶的,我是良民啊!”



    陆安荀死死盯着高四爷。



    而高四爷也挑衅地迎上他,眼里满是洋洋得意。



    在高元舟看不见的地方,他悄悄比了个抹脖颈手势,暗暗威胁若是再多管闲事就杀了他。



    陆安荀袖中的拳头攥紧。



    最后忍声道:“我们走!”



    这一趟耽搁,回到县衙已经是傍晚。



    海箩见到她母亲,母女俩抱着哭成一团,苏绾在屋子里安抚两人安抚了许久。



    所幸陆安荀去得及时,海箩没被高四爷得手,只是因反抗身上受了好几处伤,皆是被打的。



    苏绾让婢女给她上了些药,又将人安抚了一顿。



    亥时,海箩的兄长也到了县衙。他今日出海打渔去了,回来才听说家里出事,匆匆忙忙赶来。见母亲和妹妹平安,对苏绾和陆安荀连连磕头感谢。



    陆安荀将他们送出县衙,又派陈淮生把他们送回家中。



    转回时,陆安荀有些安静。



    苏绾也不知说什么好,到了院子,她开口:“你一天没用膳了,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陆安荀点头。



    因太晚,厨房已经熄了灶火,苏绾匆匆做了两碗面,然后端去前院。



    院子里,陆安荀背影单薄地坐在月光下,显得孤独,落寞。



    她这才发现,陆安荀瘦了许多。



    以前他总是脊背挺直,这会儿散漫垂下,露出消瘦的肩胛骨。



    苏绾端面上前:“陆安荀,可以吃了。”



    陆安荀起身,接过她手上的盘子,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两人各自一碗,吃得沉默。



    过了许久,苏绾开口:“陆安荀,我见不得你这样堕落,这可一点也不像意气风发的陆少侠。”



    陆安荀笑了笑:“我不是堕落,只是有点难受。”



    “难受什么?”



    “临淮郡从上至下,数百官员,都是朝廷选拔出来的父母官,可这些人居然”



    陆安荀将筷子撂下:“州府的人带高元盛走说是审查案子,谁知道并不是,而是悄悄把他放了。”



    “我想过高家跟官府有勾结,但没想到整个临淮郡乃至整个泗州的官府都有勾结。他们沆瀣一气,危害乡里。泗州贫穷落后,年年天灾百姓苦不堪言,现在想来,恐怕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推波助澜导致。”



    苏绾没说话。



    今日高四爷有多嚣张她是见过了,她也为陆安荀感到不值。



    他一心当好官为民除害,费尽心思借兵,又弄了那么大阵仗才将高四爷抓住。



    没想到,那些人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把人给放了。一句“证据不足”,将陆安荀的所有努力变成笑柄。



    他确实该难受。



    苏绾陪着他沉默了会,然后问:“陆安荀,你怕了吗?”



    陆安荀摇头:“当然不会。”



    “那就对了!”苏绾说:“津阳有匪,那咱们就除匪。泗州有豪强那咱们就打击豪强。天下有赃官,那等你以后位极人臣了,你就好好收拾这些赃官。来日方长,咱不怕啊!”



    陆安荀被她这番话逗笑。



    这一笑,仿佛雾霾散去,整个人也轻松起来。



    “苏绾,”他问:“你哪来的底气和信心?”



    “底气就是世间公道啊,纵观历史还从未见过邪能压正的事。至于信心嘛,那就是你。”



    她道:“陆少侠锄强扶弱胸怀正义,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我信你能做到!”



    陆安荀心中一热,像有火苗燃起,继而熊熊烧至全身。



    他点头:“我定会做到!”



    随即又故作矜持:“但你也别这么崇拜我。”



    啧啧,这个傲娇的小公主!



    苏绾笑起来。



    这一次较量,令陆安荀看到了高家在整个临淮郡的势力。同时也让高家猜到了陆安荀的靠山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



    他所谓“朝中有人”想必是虚张声势,若是真有人,高四爷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回来。



    高元舟暗中派人再次去东京城调查,原本想着,若是情况属实,那他高家必定重拳出击,好好教训陆安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可半个月后,派去东京城的人带回了一封密信。



    高元舟看后,沉吟不语。



    “大哥,上头说什么了?”



    高元舟道:“让我们不要对陆安荀掉以轻心,也不必再与他作对。”



    高四爷道:“可眼下不是我们跟他作对,大哥,那天你也看见了,他居然敢公然带兵闯我们高家。”



    “闯我们高家?若不是你惹事,他会如此?”高元舟怒瞪过去:“朝中之人比我们知道的多,既如此提醒,我们照做就是。”



    “那就这么放过陆安荀了?”



    “不放过,相反,我们要拉拢。”



    “拉拢?”



    “自是。”高元舟道:“陆安荀此人不简单,既然不能作对,但也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事。与其继续跟敌人两败俱伤,不如把敌人变成盟友。”



    高四爷听了这话不服气:“反正我不会跟他交朋友。”



    他威风这么多年,却被他在典当行门口当街踹,令他颜面扫地,这口气他一直咽不下。



    高元舟扫了他一眼,心知他是什么性子:“老四,你给我安分点,兹事体大不容马虎。”



    “那大哥说,怎么拉拢?陆安荀是个刺头,我看难。”



    “是人都有弱点,有软肋。”



    “大哥有主意?”



    高元舟道:“陆安荀是男人,男人总会贪恋女色。不过对于陆安荀这样的人,普通女子恐怕入不了他的眼,得有个才情和容貌绝佳的。”



    “可我听说,陆安荀跟苏家女定亲了。”高一爷道。



    “那只是定亲,还未成亲。再说了,定亲也不打紧,若是我们的人笼络住陆安荀,回头谋划谋划在身边当个妾室。日子一长,这枕边风的威力不可估量。”



    “好主意。”高一爷嘿嘿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陆安荀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岂会抵挡得住诱惑?”



    “可是”他问:“安排什么人去?津阳县可找不出才情绝佳的女人来。”



    高四爷想到什么,开口道:“大哥府上不就有一个,养了这么多年,该派上用场了。”



    闻言,高元舟没说话。



    “大哥,那不是你干女儿吗?有什么舍不得的。”



    高元舟笑了笑:“我何时说舍不得?此事自然要好生安排一番。”:,n,